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梦……
至于梦的内容,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挖掘我的记忆库,都是徒劳——因为丝毫忆不起来,除了一些……片段,或者说画面。那些画面充满着缤纷的色彩,五颜六色,令人心驰神往。
但也仅限于此,因为它们犹如一张张糊了的照片。除了那熟悉的色彩,我看不清丝毫“照片”上的人或物。
该死的,哪怕一个场景也好。
……等一等,既然我意识到之前在做梦,说明现在的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吗?……亦或是所谓的清醒梦?……
人们都说一个人在将死之际脑内会自动回放自己一生的“走马灯”,或许我马上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而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我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此刻又在哪呢?
不知是强烈的意志驱使亦或是生理的本能,霎时间我奋力睁开了双眼,顿时一道强烈的白光射入我的瞳孔,我的眼珠子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立马合了起来。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硬要说的话,就仿佛多年未见天日而忽现日光一般。
适应了一会,我慢慢尝试着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映入我的瞳孔,我逐渐看清了刚刚那发出该死白光的东西的真面目——聚光灯?亦或是打光灯?我并不确定,总之像是在手术台见过的东西。
看样子,我此刻正躺在某个地方。
之所以说“看样子”,是因为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扭头、抬手、抬脚、甚至开口说话。而作出此判断是因为我见到了“天花板”,貌似是金属制成的,透着钢铁般的冷冰冰的光泽。
好在眼珠可以转动。我竭尽全力、用眼珠有限地观察着四周,却见到几个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人围在我周围。没错,枪口正对着我。
或许是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缘故,大脑像一团浆糊一般,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包括我是谁。
我做了什么吗?难道杀了人?犯了罪?为什么要被如此戒备?
我目前急需收集更多的情报。
“……心跳也逐趋稳定……感官功能正常…………他的生命体征十分稳定……太好了!米洛医生!算是带回来个健全的了!”
“哼,只能说这家伙运气好吧。不过总算也没白费这次「拓荒」………要再拿不出点成果恐怕就是他们要被问罪了………前边十次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之后如何看他造化了,不过我们也能交差了……”
「拓荒」?这些人究竟在说什么?
在我主观尚未意识到时,这两人的对话声就逐渐传入我的耳中,且越发清晰。换句话说,看来我的听力功能并无大碍。
我迅速在脑海里整理了当下的状况:我的身体功能看样子一切正常;我似乎遇上了什么灾难而被救了回来;他们目前似乎并没有要杀了我的打算…
无论如何,至少我活下来了。之前也好,现在也罢。
“……啊……你醒了。不好意思得再让你继续睡一会……”
那个被称为“米洛”的老头似乎注意到了我那溜来溜去的眼珠子,只见他拿起一支装有huang色ye体的注射器。我猜那多半是麻醉药,印象中常常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此刻的我却异常镇静——倒不如说对于开口说话都困难的我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反抗哪怕叫喊。
只见他熟练地将注射器Cha入我的手臂,注射,拔针,一气呵成,估摸着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道医生了。
而我此刻只祈祷针头是干净的,我并不想染上什么奇怪的疾病。
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我有太多疑惑和想要问的问题,但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困意慢慢袭来……不好,意识逐渐模糊了……
在失去意识前,米洛老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这成为了最后一幕我所见的光景。
于是,再一次,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是这次,我却在梦里逐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所生活的世界、我所经历的人生、我的家庭、我的挚爱……
以及,我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一次睁开了双眼。
还是那熟悉的金属天花板,只是没有了讨人厌的手术灯。
“哟!你总算醒了!看吧大叔,我就和你打赌说这家伙今天会醒!”
我寻声望去,见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乌黑蓬乱的爆炸头,消瘦精干的面孔,脸上甚至还沾有像机油一样的脏东西,身上则穿着不带袖子的破旧布衣,显得有些邋遢。而那双大眼睛倒是十分灵动好看。他笑起来,那口白牙倒是和他的整体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