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尚书并不觉得,咱们之间,有什么账好算的。”段纶强自维持着镇定。
“哦?是吗?那彩明坊被烧之事怎么说?杨思齐的腿断了,又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都是意外而已。齐王若因为此事迁怒本官,可就太不讲道理了!你今日大闹工部,本官必定上表弹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齐王,你等着陛下的惩处吧!”
“哦?意外?那可未必!本王已经派人去找杨思齐了,他到了之后,我看你还有何说?至于现在么……来人!”
“在!”
“先给本王把这厮绑起来!”
“喏!”
昝君谟、梁猛彪可不在乎段纶工部尚书的身份。在他们的想法里,只要李佑一声令下,就是天王老子,也能杀杀看。只是把段纶绑起来,有个毛线的事儿啊?
眨眼间,段纶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
李纲本来还想帮段纶说话呢,但眼见李佑如此霸道,赶紧悄悄往角落中挪去,尽量不引起李佑的注意,来了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光棍不吃眼前亏!
段纶现在,却已经出离愤怒了。
“你凭什么绑我?凭什么绑我?”
“我官居工部尚书,爵封新阳县公,不可轻辱!”
“我是妻子是高密公主,你的亲姑姑。李佑小儿,论辈份,你得叫我一声姑父!”
“李佑啊,李佑,你如此对我,必然没果子吃!”
……
李佑却不理他,端坐在几案前,闭目养神,静待杨思齐的到来。
又稍过了一会儿,一名小校走了进来,微微躬身,道:“启禀齐王千岁,杨思齐已经带到。”
“把他抬进来吧。他这条腿到底是怎么折的,只要一问,自见分晓。”
“呃……”那小校面露难色,道:“杨思齐伤势太重,已经昏迷不醒了,您恐怕问不出什么来。末将自作主张,把他的家眷带了来。”
“嗯?昏迷了?”李佑微微一愣,道:“都带来吧。”
“是。”
功夫不大,两名军士抬着一个门板进来,门板上面铺着被褥。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上面,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大腿部位缠着一层层的白布。
看来,此人就是杨思齐了。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徐娘半老中年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妇人和小孩都双目红肿,微微抽泣。
“民女杨刘氏,参见齐王千岁!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妇人似乎已经得了吩咐,一进门就赶紧带着那孩子给李佑见礼。
“免礼,平身。”李佑温言道:“杨刘氏,本王问你。这杨思齐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
“这个……民女不知。”
“嗯?不知?”李佑面色微皱。
“民女确实不知。”杨刘氏苦涩道:“昨日夫君回来,非常高兴地对妾身说,齐王行文工部,要征调他到身边效力。齐王得湛卢神剑认可,上天庇佑。自己得齐王看重,以后可要发达了,就是给我们娘俩弄个官身都不是不可能。”
“然后呢?”
“妾身也甚是高兴。就给夫君做了几个菜,烫了壶酒,准备陪夫君喝上几杯。可还没等吃呢,就来了一个人,把夫君叫走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
说到这里,那妇人已经低声抽泣,道:“夫君的腿,已经断了。抬他回来的人说,是夫君不小心摔的。他们走了之后,妾身问夫君怎么回事,他只是摇头,不肯说具体经过。他只是说,自己的腿断了,不能为齐王效力,真是遗憾。原本妾身以为,夫君只是断腿,养上一段时日,总能痊愈的。谁成想,半夜里,夫君就发起了高烧,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他……他这是要撇下我们娘俩而去啊!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到了最后,杨刘氏已经是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哭,那个小男孩也开哭了,屋内悲声一片。
段纶却高兴起来,道:“听听!听听!段纶自己都没说,这腿是怎么断的。现在,他昏迷不醒,死无对证。齐王,你凭什么治本官的罪!还不快把我放了,再给我好好地磕上几个响头赔罪?对了,你那未婚妻不是ting有钱的吗?再赔上我一百万贯钱。我心情一好,大人不计小人过,说不定就能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从轻发……”
在段纶的想法里,杨思齐昏迷得好,昏迷得妙,昏迷得呱呱叫!
他这一昏迷。死无对证,李佑除了向自己求饶,被狠狠敲上一计竹杠之外,别无他策。
然而,他还的话还没说完呢——
啪!
一声脆响!
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段纶的脸上。
他的右脸颊瞬间红肿,一道血迹随着zui角流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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