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好这时,长孙无忌也往李佑这边看来。
唰!
四目相对!
长孙无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向着李佑微微点头。
并且伸出手来,指了指太子李承乾。
同样地,李承乾也冲着李佑微微点头,面露得色。
很显然,此事就是他们捣的鬼!
而且,他们就是要李佑知道,自己已经被坑了。
这份祭文,是用特殊的笔墨写的,初看起来,与一般的笔墨无异。但是,时间长了,字迹就会完全消失。
等李佑当场念不出祭文来,长孙无忌可就有话说了。
怎么别人的祭文都好好的,你李佑的祭文就不翼而飞了?
是不是昊天上帝以及众神,不愿意接受你的祭文,使大法力,令祭文消失啊?
你李佑都被昊天上帝嫌弃了,还有什么资格称仁义?
神剑湛卢再权威,难道还有昊天上帝权威?
甚至,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把剑并非神剑湛卢,而是你用了手段,才使此剑只能让陛下和你才能拿动
你犯下了欺君之罪,最大恶极!
在长孙无忌的想法里,李佑百口莫辩,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刚才因为湛卢神剑得来的名望,将完全消散!
然而,李佑面上的表情,大大出乎了长孙无忌的意料之外。
他不慌不忙地拿起空无一字的祭文,朗声道:“时唯贞观三年,四月十八,孟夏之日。臣唐国齐王李佑,祭告昊天上帝曰:突厥无道,屡背盟约,侵我中华。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自从李佑念出“突厥无道”以来,全场已经有不少人惊呼出声。
很显然,这不是真正的祭天之文!
朝廷写的祭文,不可能这么粗鄙不文!
更不可能说什么“突厥无道”的事儿。
按照规矩,每年四次祭祀上天,所求之事都是固定的。
春祭祈谷,也就祈求今年丰收。
夏祭祈雨,不管有没有旱灾,夏祭就是要求雨。
秋祭祈熟,请求上苍保佑,能够顺利完成农作物的收割。
冬祭祈福,请求上苍庇佑天下万民,降下福泽。
现在正是夏祭之日,祭文应该求雨啊,关突厥什么事儿?
难道,齐王擅改了祭文?
他怎么敢在祭祀上天这么重大的事儿上,自作主张?惹得上苍震怒,对大唐降下灾祸怎么办?
到时候,朝臣们弹劾起来,李二都保不住他!
一时间,众官员尽皆面露惊疑之色。若不是祭天的仪式非常重要,不容造次,恐怕已经有人上前,打断李佑的发言了。
好在李佑这篡改的祭文不长。
很快地,他就念到了最后。
李佑道:“夏祭本为祈雨之日。若昊天上帝准吾所请,请马上降下甘霖,以做谕示。若昊天上帝不准吾所请,要追究吾擅改祭文之过,不降甘霖即可,吾甘愿领罪。”
什么?
李佑还要昊天上帝马上下雨?
这……这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么?你以为你是谁,让昊天下雨他就下雨?
别说你了,历朝历代天子夏祭祈雨时,上天降雨的日子,屈指可数。
而且,那都是整好赶上了阴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现在青天白日,万里无云,怎么可能下雨?还马上下雨?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难不成,你是得了神剑湛卢的肯定之后,得意忘形了?
众朝臣看李佑的目光,怀疑者有之,鄙视者有之,惜然着有之,恨铁不成钢者更有之!
长孙无忌则险些乐得笑出声来。
他心中暗想,李佑啊,李佑,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祭文没了就没了呗,若你老老实实地向陛下说明,充其量也就是太子之位永远无望,再受些惩处。起码,这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可好,你为了掩饰祭文消失之事,直接随口胡诌了篇祭文,还要求上苍下雨。
这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你以为昊天上帝是你爹啊!
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到底该如何收场……诶,不对!
长孙无忌刚想到这里,陡然间感觉天色一黯。
再举目往天上看去,太阳已经被漫天的云彩,完全遮蔽。
紧跟着,一阵微风袭来,自己的脸上,竟然有了阵阵湿意。
“下雨了!下雨了!”
“昊天上帝,答应了齐王的请求!”
“这次我大唐与突厥之战,已得昊天上帝的庇佑,必获全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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