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眼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抬眸对房遗爱道:“房俊,你适才说了第一,想必还有第二、第三、第四吧?”
房遗爱很犹豫,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才刚刚说了个第一,就被太子滔滔不绝反驳了将近半个时辰,如果继续把后面的说下去,难不成要在皇宫过夜吗?
可李世民的问话,又不能不答,无奈之下,房遗爱只能加快语速道:
“第二,但凡瘟疫地区,喝水必须要煮沸了喝;第三,可令府兵去瘟疫区驻扎,防止有屑小作乱;第四,令太医院严格勘察,并且推广各府州县,令各地郎中接种牛痘;第五,送食物等进入受灾区补贴;第六,弄一批窑姐儿去灾区,扭个腰跳跳舞,振奋军兵救治瘟疫的士气……”
“咳咳……臣失言了,这最后一条可以酌情……还是算了。”
房遗爱说完,太子又是恶狠狠的投了一记毒辣眼神。
正要开口反驳,却见李世民冷冷一记眼神射了过去,太子立刻闭口不语。
李世民皱眉问房遗爱道:“这一、三、四、五,朕都可以理解,但第二条意喻何耶?”
房遗爱俯首对答道:“瘟疫之后,免不了会死人,而附近的水源势必会污染,水源带着许多病菌,这些病菌通过水源传染,势必会连带出其他疟疾……”
房遗爱说到这里,语言渐渐弱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在唐朝,人们对于天灾的防护处理措施实在太不完善。
由于灾疫本身死亡的人数已经应接不暇,但往往灾疫之后,连带的其他病菌感染死亡的人数,似乎比瘟疫本身死亡的更多!
这点房遗爱不点出来,没人会关注到这细微末节。
不过大唐的文官们似乎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始终想不出来缘由。
讲到这里,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房遗爱心虚的抬起头来,却见李世民一脸震惊的望着房遗爱。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才缓缓的问道:“这病菌是何物?”
“病菌啊……很微观的东西……邪物,对,就是邪物!”
房遗爱发现,和这群人沟通,实在太有代沟了。
李世民急速问道:“煮沸了水就可以祛除邪物?”
房遗爱顿时回道:“圣明天子……”
“住嘴!莫要扯不相干的!”
李世民似乎觉得有些失态,这不是虚心求教的样子,于是缓了缓语气问道:“每次天灾之后,死伤的人数往往高于天灾本身,这……是否和你说的病菌有关?”
房遗爱点头道:“圣明天子……是的,灾疫之后,污染源……也就是尸体,会携带大批量的病菌,从河道传染,而其他健康人喝了带有病菌的水源,自然也会因此感染。”
李世民露出一副醒悟的神色,急忙对魏征道:“记下!全部记下!以后大唐各地出天灾,当以此对策酌情处理,此法务必推广各州县府衙,以为考核!”
魏征似乎有些兴奋,十分不顾仪态的在务板上奋笔疾书。
由于贞观笔携带方便,书写更是方便,现在许多文臣上殿,基本必配备一支贞观笔,以遍随时记下朝会要点。
在站的各位,神色各异,大都若无其事的望了一眼房遗爱,眼中的神色让人很难咀嚼。
救灾善后的工作,尚书省都知道,但从未有条理的记录下来过,大抵都是遇到什么灾情就对付着救治。
而且救治都是很晚的事,大多第一件是就是皇帝下罪己诏,这才是尚书省关注的大事。
可谁知道,房遗爱偏偏以小见大,并且很有条理的呈现出来,除此之外,还点出一条最为重要,也是最让人困惑的一点。
这一点从未有人想过,没有人去深入想想为何灾疫本身死亡的人数,却远远不及灾疫后死亡的人数。
房遗爱这是在为万民立碑,为苍生谋福啊!
此功德,足以让大唐开太平,足以让大唐为他立长生碑!
……
一场朝会,终于在百无聊赖中结束,房遗爱懒散的退出了两仪殿,望着太子李承乾那恶毒的目光,直到现在房遗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在房遗爱走后,这些军方和文官大佬留在了大殿。
一个个老家伙十分没正经的道:“陛下,房相家的小子,此计何如?”
李世民笑骂道:“好与不好,你们还不都表现在脸上?一个个震惊的模样,成何体统?幸好朕没有当面赞许这小子,不然还不给飘上天?”
“要我说,都是魏老匹夫,拿着那贞观笔急书的样子,恨不得房俊说一个字就记下一个字,恁无耻!”
魏征脸色铁青,“程老匹夫,休要胡扯!老夫这是为社稷谋福利!”
李世民笑容更甚,“终于有人不用给朕建言罪己诏这种混账话了!”
李承乾身躯微微一颤,慌忙道:“儿臣失言。”
李世民失望之色一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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