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情分一点都不顾,旧日的情面一点也不留。
拓跋沅当场被吓得腿软,险些从桌边滑下去,自然而然,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赵元毓倒是丝毫也不害怕;他只觉得整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
试想:慕子高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质问?甫一进来为何不问?与慕子闵针锋相对的时候又为何不问?偏偏就挑这个时候。在所有人表过忠心以后。
这些,都好像在提醒所有人一件事情。
接下来,慕子高要谈及“合纵之事最核心的内容”,他不想让赵宸曜知晓,这才故意驱逐。只不过,行云流水,过犹不及。斥逐的如此昭彰,反倒不符合慕子高的行事作风。
元毓猜不透,故而才觉得事情有趣起来。
遂他又优哉游哉地摇起扇来,速度适中,一副悠然自得地“看契兄做戏”的派头。
然而,拓跋沅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连话都不敢说,自然也配合不了慕子高将戏演下去。
就听慕子高又厉声道:“即无话可说,十四殿下为何不带这不相干的人离开?”
拓跋沅战战兢兢道:“好……好……好……”边说边去拉扯元毓。
元毓折扇一转,狠狠敲打在拓跋沅的手腕上;拓跋沅吃疼,又战战巍巍地缩回去。
而元毓在这时挑起眉角,似笑非笑,冲慕子高嚷道:“谁说本大爷是不相干的人啊?”
不相干,不相干,云霖前前后后连说两次;而这样的情况极少出现。
遂元毓就猜其中的破局应在“不相干”上面。
难道云霖想让他在这些人面前自证清白——故而,他才有此回应。
果不其然,就见云霖缓缓勾起唇角来,似是呼应他的问题:“如何相干?”
元毓索性站起来,说道:“不错。本大爷是苍国人。生在天京城,长在天京城,且爹娘家人如今也在天京城。”
闻此言,陆亦诚扶额插话:“哎哟。这样啊。可就真的不能相干啦。”
这厮简直阴阳怪气。元毓未曾搭理,只一脚踩在案桌上,义愤填膺道:“谁说不相干?当初在南襄城,本大爷不小心落入衍王的圈套中,害苍太子成为越国人质;以至后来,本大爷费尽千辛万苦,将苍太子从越国救出;怎料他也对本大爷怀恨在心,甚至将‘叛国’这等重罪安在本大爷的头上。哼,如若苍国不能改朝换代,本大爷就只能一直过着这种颠肺流离、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的生活。试问,此事还跟本大爷相干不相干?”
此番言论被他说得振振有词、煞有其事、荡气回肠。
拓跋沅都忍不住悲恸起来,安慰道:“安达,你真是受苦了。”
也只有这个家伙比较单纯。
其余人皆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犹是慕子闵,还优哉游哉地指着慕子高,不嫌事大地提醒:“事情的始作俑者可是衍王。宸曜,你得恨他才是。”
元毓笑望过去:“恨他?”又展颜一笑,倾国倾城:“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会恨?”
众人:“……”
好半晌,总算有一人率先从这当众表白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上官秋芙厉声道:“如何爱?”
如何爱?还从“情敌”口中问出来,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笑的问题。
元毓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爱就是爱,还问如何?是不是要本大爷把怎么追到云霖,怎么跟他琴瑟和鸣,怎么与他的闺房之乐坦然相告?”
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就见上官秋芙的脸色越来越白;拓跋沅仍呆若木鸡;而云霖轻轻叹口气,揉揉眉心。
还有两人:来自礼仪之邦的陆亦诚,赶忙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且碎碎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裴鹤则仍摸着自己的胡子,端着“看淡一切、高深莫测”的高人模样。
只有慕子闵会在这个时候,意味深长地接话:“莫非宸曜已经许身给我六弟了?”
元毓“咳咳”两声,即不承认,也不否认;余味无穷,令人遐想。
慕子闵又道:“既如此。宸曜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自己也算半个我西楚的人?”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厮在这时还在这样问,绝对是不怀好意。
遂元毓眯眯眼睛,没有正面回答:“说这么多,本大爷就只想告诉你们,本大爷跟你们‘合纵’的事情绝对相干,你们休想撇开本大爷自己商议。”
慕子闵笑道:“宸曜,你看看在场的人。芙表妹代表西苑,十四王爷代表北溟,陆少主代表燕国,裴御史代表南越。你呢?你代表什么国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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