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终,另一局棋正待开启,船舱内因着外间逐渐黑沉的天色,已经点起了灯盏,而积满了雨水的乌云在头顶盘旋盘旋,终于酝酿出了一个拉开帷幔的闪电,一声轰隆声起,船舱外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尤小雅侧目往外看了一眼,河岸两边的山上一阵阵的山风吹过,将山上的树木吹的全是一边去倒,麻黑的天色里,看起来竟是有那么些说不出的骇人之感。
“看来是有一场暴雨好下了。”戚寅郎给尤小雅斟了一杯茶水。
“夏天嘛……”尤小雅接过戚寅郎的杯盏,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
随后两人放下茶盏便是继续起了下一局棋来,与此同时外间噼里啪啦的便是响起了雨点落下的声音,急若鼓点。
“这雨还真……厉害呢。”朱子煜翘着腿坐在另一扇窗框上头,明明是陈述事实,却老让人听出了说风凉话的意思。
尤小雅瞥了他一眼,继续专心下起棋来,这一局开始,她将节奏放慢了不少,根据上一局收集到的关于戚寅郎棋招的信息,她在心里慢慢描绘出了关于这一局时,他会走的一些路数来。
这个法子是尤小雅的姥爷根据尤小雅这种急性子,那些年语重心长的一个结论,当然尤小雅在褪去了年少轻狂,没心没肺的少年岁月后,不论在棋局还是生活上都有了最适合自己的一个套路。
而对于她姥爷的那个结论,许多年后的今天。她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看这个样子,今日可能要涨水了。”戚寅郎看了一眼棋盘上明显受制于尤小雅的那盘棋局,抬头看向尤小雅的时候也顺带落下了一子。
这局棋开始的时候。戚寅郎便是明显感觉到了尤小雅棋风的改变,不过说是改变的话也不完全,因为她除了放慢了进攻的速度之外,进攻的力度却是比上一局时强悍了不少。
许多时候她落子看似随意,却免不得在之后的棋局中感受到当初她落下这子之时的玲珑用心,说实在的,戚寅郎觉得。尤小雅是这许多年来,唯一一个在象棋之上让他觉得狼狈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每年夏天。这段时间都会涨水吗?”在尤小雅看来,夏天来临就意味着汛期来临,而且在有河的地方,这种情况应该是更明显才是。
不过说话归说话。尤小雅对于戚寅郎落下的那子也是没放松警惕。短暂的斟酌过后,她也意识到对方已然明白了她如今的布局打算,但明白又如何,就算他要改变下棋的路数又怎样,她脑子又不是锈掉的,他能变她亦能变啊!
只是让尤小雅没想到的是,当她落子的那一刻整艘船突地就是一个猛地震荡,就像是车辆追尾时候的那种感觉。加速度来的迅猛,瞬间就将整个棋盘撞翻了去。象牙的棋子哗啦啦就是落了满桌满地。
“怎么样?”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在尤小雅头顶响起。
“没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尤小雅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戚寅郎和突然就出现在自己旁边的朱子煜,眉头微蹙。
“应该是撞上什——”戚寅郎侧头朝窗外看去,却不想他这话还没说完,整个船身又是猛地一阵晃动,与此同时屋内博古架上的东西瞬间便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有两个花瓶眨眼便成了碎片,瓷片飞地满地都是。
“我看没这么简单!”朱子煜也同朝窗外去看,却从闪电制造出的瞬间闪亮里看到了河面上涌动着的一串黑影。
“是北目寨的人!”戚寅郎离窗户较近,如今也正看到甲板上被插上的一只黑白花纹绣成的水蛇旗帜,而这正是岷渡河上北目寨的寨旗。
“抢劫?”尤小雅凑到窗户边往外去看,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船上,因着这番举动而惊蹿四逃的百姓们。
听着尤小雅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两个字,一旁的两人表示,她作为女人,她见到这种阵势,不该是要惊讶或是害怕才是的吗?她要不要这么淡定的说。
“夫人!有歹人上船来了,我们快、快……”这时候小豆子也从外间跑了进来,看样子是被下面的情况给吓的不轻。
“小豆子,不要惊慌,没事的。”尤小雅一边安慰小豆子,一边让他进到屋子里来,接着才转头朝戚寅郎问道:“以前也会遇到这种情况?”
“没有”戚寅郎摇头,他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尤小雅遇到这种情况还能这样的淡定安慰别人,她是以什么为基础表示这种情况下还能‘没事’?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尤小雅觉得抢劫的话,不外乎就是为了钱财,当然如果再加上北目寨要报仇的话,应该就不止是劫财这么简单了,而对于当事人,他有必要在这时候表明他的立场不是?况且这还是他家的船,船上还那么多乘客。
没想到尤小雅这样直接,第一时间便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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