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生一伙人剁下刘泽清头颅,绑了昏迷的贾氏当即出城。
这帮人本就精锐勇悍,一人三马在夜色中疾驰在广袤平原上,直趋徐鸿儒大本营郓城……边上的水泊梁山。
他们才走,第二日曹州进士郭允厚辞官回乡,回到曹州的时候失魂落魄,家乡士绅以为他在朝廷受了许多打击才这样。
哪里是受朝廷东林打击,分明是龙种刘泽清被杀,他也受到了反噬。
还没去看家人,就来偏僻巷子里找贾氏母子,看到的只有刘泽清无首尸体,贾氏却不见踪迹。
仕途、修行双重打击下,还丢了心爱的鼎炉,五十岁出头却保养的如同中年的郭允厚形容枯槁,饱满光泽面容上迅速黯淡,头发也露出灰白杂色,倒退两步瘫坐在地。
他修道有成本是个举人,自从把龙种养在家里当书僮后,他几乎是当自己儿子在养,一来二去多少有些父子之情。
受龙种福泽照顾,他次年就考中进士下放知县,知县任上又积极兴修水利,考政排序在前,又升迁洛阳知县去扛福王这尊瘟神的压力。两任知县做完顺利升迁到御史,位卑权重,积攒了许多人脉。
可东林上台之际,彼此也都谈得来,将他小小升迁平移到六科担任给事中,由七品道官转为七品科官。
科道官科道官,同为七品,科官还在道官之上。
本以为就此能进入东林核心,未曾想东林势头高涨,投奔、依附东林的人太多太多,于是他堂堂七品科官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给别人挪位置,被下放湖广按察使司四品副使……这不是欺负人么?
以自己资历、政绩,和科官升迁惯例,怎么也该下放布政司从三品参政,或者升迁太仆寺、太常寺四品少卿。
偏偏安排自己一个按察使司四品副使,这是知府升迁、御史的下放位置,干几年才能升到布政使司从三品参政。
科官下放按察副使,与自己之前御史下放按察使司看着没区别,可有一种被东林人愚弄、戏耍的耻辱感。
又见东林势大,成分越来越复杂,加上陶朗先在诏狱绝食自杀一事让许多人心寒,郭允厚也就找了个生病的理由推辞湖广按察副使的职务,依旧以七品科官的待遇离职回乡养病。
不出意外的话,他再次启用,起点是以‘前科官’来衡量新官职,不是京中五寺四品少卿,也是地方从三品参政,依旧有留在京中任职的机会。
不是他斤斤计较,下放湖广副使,升到尚书中间有五个职务;若是以科官升迁到少卿,那距离尚书中间最短只有三个职务,普遍是四个。
地方官升迁,哪有京官转任方便?
精打细算后,郭允厚辞官回乡,却什么都没了。
义子龙种没了,精心培养的鼎炉也没了,官职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心中伤感之余更是愤恨,东林戏弄自己的仇要报,义子被杀的仇也要报,鼎炉被抢的仇更要报!
能杀义子龙种的,除了闻香教还能有谁?
不需要细想,郭允厚就得出结论。
本就想报复东林的,鼎炉贾氏、义子龙种刘泽清就混迹在闻香教中,他有足够的证据‘上报’朝廷,揭发闻香教图谋zào fǎn一事,将东林姑息、麻痹闻香教的计划打破。
只要他上奏揭发此事,那东林就不能继续装瞎子,就得面对这个问题,到时针尖对麦芒,闻香教诸多魁首不想暴毙,就得反抗。
上奏后,以闻香教的江湖凶顽风格势必会报复自家。
他连刘泽清的去路都安排好了,他的好朋友河南永城人王三善如今是贵州巡抚,火速前往贵州主持平叛事宜。为高效平叛,东林人放宽了许多限制,最为振奋当世武人的一件事情就是王三善干的。
他走马上任之际,举荐永城同乡武举人刘超为总兵官,朝廷予以认可。
刘超虽连续两次考中河南武举第一,是一省武状元,可依旧算是白身。突然被王三善举荐为总兵,白身总兵,让许多武人看到了报效国家的机会。
白身总兵是真的很稀奇,倒是戴罪立功的罪身总兵、死罪总兵比较常见。
以自己和王三善的交情,加上刘泽清弓马武艺冠绝四周州县,又相貌堂堂锐气十足,还熟读兵法诗书……王三善哪有不重用的道理?
可惜,刘泽清已死,安排他去西南避难、混个出身的计划就此胎死腹中。
再可惜,仇得报。
郭允厚破罐破摔,却意外打在闻香教七寸上。
水泊梁山……现在也就方圆五六十里大,是个小小水泊,远远达不到八百里水泊梁山的盛况。
也没办法,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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