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文峪河距离文水县城仍有一段距离,就说文水县城的四个城门还有武惟良的二千教兵把守四门呢,狄仁杰就是及时赶到文水城下,也无法及时入城。
所以,被困在梵安寺北院之中的狄光嗣只有靠自己,再拖延一段时间,拖到援兵入城。
以拖待变!
这是狄光嗣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
王勃打南院回来后不久,陈教益也来到梵安塔下,狄光嗣站在塔门口,目光斜睨着。
虽说在心中把陈教益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狄光嗣面上仍旧保持该有的风度,值此生死存亡之时,更不能露怯不是。
狄光嗣问陈教益,为什么替贼张目,陈教益辩称他没有,狄光嗣自然不信。陈教益就解释说,武惟良就是摩尼教右教师,自己手下确实有十几个选民听从武惟良的号令,打开了梵安寺大门,放他入内,但绝不是自己授意的。
陈教益说得信誓旦旦,但狄光嗣却没有贸贸然就相信他。狄光嗣反问陈教益,如今他意欲何为?陈教益则激动说,武惟良欺骗了明尊,欺骗了选民和听众,更欺骗了文水百姓,所以自己领着剩下的十几个选民会尽力保狄光嗣周全,只寄望狄光嗣不要忘了曾今说过的话。
“别人管不了的事,我敢管,也能管!”
陈教益言辞恳切,狄光嗣虽然已经信了七八分,但为了以防万一,狄光嗣就和陈教益明说,他们不能上塔,只能留在塔下。
陈教益笑笑,他们本就不打算上塔,只有在塔下,才能践行自己的诺言!
狄光嗣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转身带着王勃,上塔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包袱。
梵安塔下,魏真宰的十几个心腹差役,陈教益和十几个选民,外加几十个漏网之鱼的和尚,也算将梵安塔很好地保护了起来,包括塔中的狄光嗣,李弘和王勃。
为了稳定己方军心,狄光嗣临上塔前,对守在塔下的所有人说,多拖延一刻,就多一份生机,援兵很快就到,是精明强干的大唐折冲府兵,算是给塔下众人吃了几颗定心丸。
对于这个说法,塔下所有人都没有质疑,文水差役在魏真宰的提点下,已然知晓狄光嗣的“太子殿下”身份,和尚们听得觉衍老和尚命令,也知狄光嗣身份不凡。
陈教益还指望狄光嗣践行诺言呢,自然是不会质疑的,或者说,他更希望如此!
狄光嗣在梵安塔中间位置,开了个小窗,向塔下望去,王勃和李弘二人也是一般模样。
武惟良也踏过月亮门,径直来到梵安塔下,他大手一挥,陈教益一行就反被包围了起来。之前叛逃过去的一个选民,恭敬,不对,应该是谄媚地对武惟良说,他要抓的人就在梵安塔中。
武惟良很满意,可当他的目光往前一扫后,就看见一脸愤懑的陈教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
“陈教益,还不速速上塔,将祸害百姓的邪魔擒下,难道想叛教?”
“右教师大人,不,武惟良,背叛明尊的是你,叛教的也是你,你有何面目指我叛教?”
武惟良和陈教益一问一答,自是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武惟良对着梵安塔高声说,请塔内的客人出来一见,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狄光嗣也不傻,他猜到武惟良是在确认自己在不在塔中,便闭口不言。
我就是不答,看你武惟良能怎么办?
武惟良还真有办法,他从后方唤出一支几十人的小队,小队中每个人俱都是引弓持满,箭矢上裹着沾满火油的布头,万事具备,只差点火发射了。
“塔上要再没人应声,可就不要怪我放火烧塔!”
狄光嗣在塔上听着武惟良chì luǒ裸的威胁,别无选择,只有出声答应,同时也站到了窗口,向下望去。
武惟良抬手遮光,也正好向上看去,狄光嗣和武惟良都看到了对方,都确认了对方的存在。至此,武惟良心中大定,“太子”果然还在塔内,而且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现在,他反而不着急了。而且他似乎认为,一个活着的“太子”,比一个死“太子”更有用处!
于是,武惟良开始“劝降”狄光嗣,狄光嗣也乐得如此,他正想找借口拖延时间呢。
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啊!
狄光嗣开始和武惟良虚与委蛇,言说需要时间考虑,武惟良似乎也变得很有耐心,就应了下来。
梵安塔下,两拨人仍然在对峙,塔上三人却只有枯坐,毫无像样的办法,全是馊主意。
李弘提议,要不咱先“投降”,再找机会开溜,王勃这小子竟然还复议。狄光嗣强行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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