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中过去了一年,时间的流逝没有改变任何人,任何东西。
赵金姑她们白天烧水洗衣擦地,只晚上才能闲歇下来,日子过得很忙碌。
夜色新上,赵金铃从外面的院子玩累了就跑进房里。
见十九姐坐在一盏羊油灯下的八仙桌旁,食指沾着水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十九姐,你在画什么?”
“我没画什么,就是算算咱们来这里有多少日子了!”
“那有多久了?”
“春天来的,现在又是一个春天了!”
“十九姐好厉害啊!”
小妹只六岁,正是懵懂好奇的时候。
前世的她在金国的土地上长大,衣食住行皆随金人的习俗,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本地人。
赵金姑摸着她发黄的头发,那一双无邪的眼睛中满满都是孺慕之情。
“今天交给你的字都认识了吗?”
“全都认识了,我还会写呢!”
她一脸骄傲,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幼小的心田,你栽什么它长什么,却需要你一直扶持浇灌。
记住你的国家,记住你的亲人,不要认贼作父。
赵金姑从袖里取出一块洁白的奶糕放在她手里,“小妹好聪明,十九姐给你一个奖励!快吃吧!”
赵金铃咬了一口,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这糕好甜啊!十九姐是从哪儿得来的呀?”
“是八姐给的。”
“八姐也来了吗?那她人呢?”
“她在远处过不来。”
“可我好想她们啊!”
自家姐妹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绊绊,可却没有什么大矛盾。
她最小,性子又好,一众姐妹就没有不疼她的。
将近两年不见,一乍听到她们的消息,不禁哭了起来。
赵金姑把她拦在怀里安抚着,“小妹不难过,以后一定会见到的。”
“真的吗?那是什么时候?”“该见的时候就能见到了!”
堂堂一国帝姬,竟成了敌国军妓院中的头牌,真是天大的讽刺!
普通人都不如!
她瘦得不成人形了,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死了也好,总比过在这里受尽折磨。
只有死亡才能摆脱肮脏不堪之地,活人想要从这里出去比登天还难。
“不好了,十七姐让人拉走了!”
赵赛月从外面跑进来痛哭道:“十九妹,咱们怎么办啊?”
赵金姑牵着赵金铃出来,就见她的眼哭得又红又肿,哭很久了!
“十八姐,你刚才说十七姐怎么了?”
她拍了拍胸口道:“十七姐让那个大将军带走了!”
“哪个大将军?什么时候发生的?”
十七姐怎会这样早就被人带走了?不是在两年后吗?
“乌古论飞大将军!我和十七姐一起给五姐送完衣物回来的时候时遇见他的,他二话不说就让随从拖走了十七姐!”
看样子,那个乌古论飞根本就是计划好了。
这一年内,十七姐对每个妹妹都非常照顾,对自己尤其好。
得知此事,他料定自己不会袖手旁观。
只能去找他了!
自己当初令他那样难堪,如今时隔一年才发作,谁会说他是来报仇的。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
“十八姐别哭,你在这里照顾好小妹,我去看看。”
赵赛月拽住她的手臂,自己都没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十九妹你不能去,那个大将军可凶了!”
“十八姐不用担心,我会把十七姐带回来的。”
她拨开赵赛月的手就跑了,赵金铃哭道:“十九姐,你要快些回来!”
赵赛月心下忐忑不安,听着小妹哭的厉害,转过头就哄她进屋。
谁知她是个死性子,说什么都要在原地等着她们。
洗衣院整体是一个回子楼,各处挂着大红灯笼,夜夜换新娘,夜夜换新郎。
有头有脸的人在这里都有自己固定的房间。
赵金姑疯狂的在游廊上跑着,直接上了坐北朝南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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