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坐北朝南,雄峙在大晋京师洛阳城的北端,三面青山环绕,北面黄河擦城而过,占尽地势之力。
人称“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此时,在洛阳宫太极殿内,满身华服的太子太傅杨骏正在向继位不久的晋惠帝司马衷禀告朝政。
“陛下,老臣以为内侍长官需要近身服侍,非亲近之人不足取信,因此臣推荐段广、张劭二人,他们是我外甥,也是陛下的远表从兄,此二人办事认真细致,忠心耿耿,聊足信赖。”
杨骏一脸恭肃,躬身报告到。
“舅舅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吧。”肥硕庸碌的司马衷歪着身子坐在龙椅上,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旁太监手中的鹦鹉,打了个哈欠说道。
“诶,你小心着点,这狗奴才,喂个鸟都喂不好。”司马衷训斥了一旁的内监一句。
这场朝会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多是些天灾战乱之事,杨骏絮絮叨叨个没完,司马衷早就厌烦透顶了。
早在晋武帝司马炎弥留之际,杨骏就乘机排斥公卿大臣,亲自在武帝左右伺候,把持遗诏起草,并趁机随意撤换公卿,提拔自己的心腹。惠帝司马衷即位以后,晋升杨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统摄朝政,总领百官。
杨骏一时权势熏天,威望达到顶峰,渐渐开始不恭于朝廷,心怀不轨,架空惠帝。朝中无人敢挫其锋芒,连权力欲旺盛的皇后贾南风一时也不敢与其相争。
司马衷虽多少知道杨骏排斥异己,培植亲党,可是碍于他是亲舅舅,也不愿同他撕破脸皮,一直隐而未发。
杨骏从袖中抽出一个节略,看了看,继续朗声回禀道:
“氐人李特在雍州的叛乱未平,汝南王司马亮正与之相持不下,匈奴人刘渊又在并州反了,这蛮子竟敢自立为王,设置官署。胡人作乱,这两州的百姓大量南迁,州郡空虚,胡人更加趁虚而入,这样下去只怕局势无法收拾,酿成大祸,老臣建议征东大将军卫瓘速速移镇并州,打压刘渊的气焰。”
雍州、并州都是大晋北部的重要门户州郡,地广人稀,位置险要,自汉末年来,因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世家大族举家南迁,导致十室九空。再加上朝廷的以胡充边之策,匈奴、羯、鲜卑、氐、羌相继内迁,当地的胡汉数量对比发生了严重的变化,变乱之相渐起。
“反了,反了,杀!杀!”那内监手中虎皮鹦鹉跟着杨骏的话头呱呱大叫道。
“可是舅舅,卫司空日前才平定幽州的鲜卑叛乱,朕刚准许他回京述职,现在人还未及进朝,舅舅又要把他排到并州去打刘渊,不是太残忍了吗?毕竟他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常年军旅在外,朕于心何忍啊。”
听到此事,司马衷难得认真的丢下那聒噪的鹦鹉,严肃的望向杨骏道。
“陛下,为君者当中正和平,以天下百姓为重,而不应循个人好恶私情,陛下心疼卫司空是好事,但陛下须以天下为先,卫司空作为先帝托孤重臣,执掌三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就有义务为陛下扫清边患,护卫大晋江山。”
杨骏整了整衣襟,道岸貌然的说道。
“舅舅也知道卫司空是托孤重臣?可是这两年来,卫司空一直被舅舅排斥,常年在京外平叛,何尝在朝中一日?按理说卫司空还是朕的太子太保,舅舅怎么不让他来宫中,教教朕军马兵法?我看舅舅分明是忌惮卫司空,故意将他排挤在外!”
司马衷一时有些激动,愤愤不平的说道。
“陛下,陛下此言有诛心之论,这是要置老臣于不忠不义之地啊!老臣一心为了咱大晋考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何曾有过半分私心……”
杨骏激动得胡子乱颤,跪伏在地。
“舅舅何须如此,寡人只是……只是说说而已嘛。”见见杨骏揾怒,司马衷也很是无奈,忙手足无措走下龙椅去扶他。
“陛下的话,老臣担当不起!”杨骏固执的匍匐在地,不肯起来。
“衷儿,你舅舅也是一心向国,你还年轻,治国之道还不成熟,离不开老臣的辅佐,不可言语忤逆。”
一直默默的在侧殿垂帘听政的杨太后见司马衷与杨骏意见相左,这才款款走了出来劝慰道。
“儿臣不敢,儿臣谨遵太后和舅舅教诲。”司马衷忙低下头去请安道。
杨太后并不答言,径直走到大殿上,扶起长跪不起的杨骏,和声细语的安抚道。
“兄长,衷儿年幼,心性不定,还需要你多加指导,你是前朝老臣,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当着满朝文武,怎么还和他赌气呢?”
“太后恕罪!老臣岂敢,老臣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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