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水等人进到那大宅子里,果见雕廊画栋,陈设精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庄园。
可是屋子里到处乱糟糟的,贵重的家具物件也都搬迁一空,一个人影也没有,显然是举家逃难去了。
那怎么还会有小女孩的哭声呢?不会真是个女鬼吧。
葛水不禁心里有点发毛。
可是都已经进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几人循着哭声搜寻,终于在一间小厢房里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跪在一架花床前的地上痛哭,身形瘦削。
那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美艳妇人,气息全无,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快别哭了,你们家这是怎么了?”葛水忙上去拉起那个哀泣不已的小女孩。
只见那小女孩衣着精美,长得眉清目秀,容色照人,已隐隐有倾城之貌。
此时她双颊带泪,神情哀伤,很是让人怜惜。
“我叫绿珠,我们家人全去逃难了,因为我母亲是个小妾,又生了重病,没法同行,我家父亲和夫人便把她和我丢在这了,谁知我母亲又急又气,昨天晚上哭了一夜,今天早上就没醒过来了……”
那绿珠双肩颤抖,不住的抽噎着,哭得同个泪人一样。
“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能不带你一起走!”葛洪攥紧拳头,显然很是气愤。
“是我舍不得我娘,自己要留下的……”绿珠楚楚可怜的哭诉道。
“谁让他是个女孩子呢,又是妾生的。”巫伯满脸的不屑,显然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没想到这么出挑的一个孩子,真是命比纸薄啊……”慕容廆也惋惜的感叹道。
“小姐姐,你和我们走吧,你的母亲她……她已经去世了。”葛水拉着那小女孩的手,关切的说道,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禁不住也流下泪来。
“不行不行,本来多了你们两个累赘,我们的粮食就已经不够了,怎么能再带个拖油瓶!”那巫伯听葛水如此说,忙摆着双手,立马拒绝道。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死的,难道你都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葛洪气愤的说道。
“诶,巫伯,反正再多一个不多,这么个小女孩,能有多少消耗,你就再担待一下。这女孩姿色不错,这么小就有沉鱼落雁之相,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啊。”
那慕容廆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塞给巫伯。
巫伯虽然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他见钱眼开,也就默认了。
“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那绿珠跪倒在地,感谢慕容廆道。
她双眼含泪,神情很是凄婉动人。
“诶,绿珠姑娘快快请起,我如今也是茕茕孑立,姑娘若不嫌弃,我认你做义妹吧。”慕容廆本就对绿珠很是喜爱,忙拉她起来。
两人便以兄妹相称。
于是,慕容廆和葛洪等帮着把那床上过世的少妇连同华丽的宅子一起火化了,葛水牵着那绿珠,一起上路了。
绿珠一路上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久,经葛水和慕容廆等不断安慰,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由于又多了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几人的行程就更慢了。
起早贪黑走了好几天,一行人还没到雍州城,粮食却已不多了。
巫伯骂骂咧咧的,对葛水几人更没好脸色了。不仅把重物都让葛洪背着,还把葛水和绿珠两人当奴仆使唤,不时吩咐他们做这做那。
一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巫伯还让他们铺床叠被,捶背揉肩,稍有不满意就恶语相向。
葛水等人虽有不满,但是寄人篱下,也只能忍受。
特别是葛洪,见到弟弟和绿珠受欺负,几次都想暴跳起来和那巫伯开干,但都让慕容廆等劝下了。
一天晚上,葛水一行人行进一天后,又疲又累,正在一个小山谷里休息。
“葛水,帮师尊把鞋子脱了,再铺好床,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走了一天,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那巫伯趾高气昂的翘着脚,又恬不知耻的使唤葛水道。
葛水厌恶的望着他那充满味道的破鞋,再也受不了了,跳起来骂道:
“你这个老贼驴,老子受够了,你特么真把老子当奴仆压榨啊!老子受够了!”
“白眼狼!不是我给你们吃的,你们早饿死了,忘恩负义的小贼!有本事你们别跟着我,自生自灭去!”巫伯见葛水居然敢反抗,也破口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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