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王庆大摆宴席,把所有头领都请了来。酒过三巡,王庆便向众好汉正式引荐李诫。
山寨有不少头领是京城人,或者在汴京待过,久闻李诫大名。得知这位享誉天下的大匠前来入伙,均是欣喜不已。以林遵、杨金豹为首,众头领纷纷上前敬酒。
李诫因救回了独子的性命,心中畅快,杯到酒干,甚是豪爽。
刘益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颇不是个滋味,一杯两盏,饮个不休。
酒足饭饱,王庆便让戏班登台表演。
这是戏班成立以来,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演出,众头领都安静下来,翘首以待。尤其是童翔,因为在红楼梦里屡屡被提及,他对西厢记的期待更胜旁人。
现在的戏班,是王庆以昆曲为基础,糅合了各种戏曲元素而成。演员穿的服装,是按着昆曲的服装。
现在白秀英她们演出的,是昆曲里的一折佳期。要知道,昆曲里的西厢记,其实不是王实甫的本子,而是明朝李日华所撰的《南西厢记》。昆剧通常并不表演完整的故事,而是节选其中一个片段作演绎,像佳期、拷红这两折演得比较多,主角是俏皮可爱的红娘。事实上,王庆也只听过这两折而已。
归根到底,他接触昆曲时间不长,且半途而废了。完整的西厢,只能寄希望于白秀英她们慢慢摸索,自我创造了。
关于剧本,白秀英还和他争执过,执意要演王实甫的本子。王庆是不置可否,你想演行啊,怎么唱、怎么演你自己研究,反正两个剧本都给你了,剩下的,本寨主也黔驴技穷了。
白秀英是个执拗脾气,王庆越是这幅惫懒模样,她越是要发愤图强钻研出个门道来。
这次演出,是念在童翔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下次再来不定猴年马月了,王庆才提前请出戏班,让大舅哥乐呵乐呵。
白秀英没辙,只能先上一出南西厢的佳期。
扮演红娘的,自是娇俏迷人的阎婆惜。
王庆翘起二郎腿,还没舒展开老腰,刘益走到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王庆会意,跟着走出了聚义厅。
刘益把王庆拉到了一处偏厅,面带埋怨之色:“为何只给大众引荐李诫?”
王庆听了苦笑:“我之前苦苦劝您老共聚大义,说得嘴皮子都干了,你也没给个准话。给你个头领位置不难,万一我前脚宣布了,你后脚跳出来拒绝,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李诫是铁了心要入伙的,和你的情形不一样。”
刘益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那络腮胡子一根根的都在打颤儿:“即便如此,也该向众人引荐于我。怎么,我刘某人就如此不值一提?”
王庆长叹了一口气,倚着窗缓缓说道:“刘兄,我对你的看重,并不亚于李诫。往小了说,山寨急需你的才能来理顺后勤。往大了说,我普及发扬算学的计划,需要借助你的天赋。你也看到了,我每天事务繁忙,除去练武的时间,再去掉陪娇秀、小娇的时间,再减掉和众兄弟喝酒的时间,能匀给算学的实在不多。你就不一样了,一生精力都投在了算学上,有天赋,有努力,何愁不能将算学一路发扬光大?”
“尽管如此,我需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入伙的刘益。”王庆把窗打开了,一阵冷风卷入屋中:“我梁山以仁义待人,不会强掳他人上山。之前说不入伙不让你走,那都是戏言,我不会亲手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的。”
刘益听了,默然半晌,深深作揖,退了出去。
王庆眺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神思恍惚。
绝不做宋江,这是他的底线。如果为了山寨的壮大,就不择手段的拉人手段,不惜害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种强大他宁可不要。
一折佳期,博得了满堂彩。就连一向不爱看这些腻歪东西的鲁达等人,这回也看高兴了,一个劲起哄让再来一个。
阎婆惜响应观众们的要求,又演了一出拷红。
童翔乐得直叫:“好唱腔,好风韵,端的是个绝世佳人。”
他是个多情种子,在打听得阎婆惜单身之后,便如兔子一样缠了上去,毫不吝啬甜言蜜语,对婆惜展开了迅猛而热烈的爱情攻势。
阎婆惜不晓得他是谁,只道山寨的客人必然也是绿林强寇。姓童的面貌英俊,身上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一看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人狂魔。非得嫁贼的话,她宁可嫁给自家才华横溢的寨主,至少脾气温和,长得也俊俏。
当下说了几句软话,婉拒了。
王庆和刘益回到厅里,见气氛热烈,心下甚喜。这时,童翔没精打采的偎了过来,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王庆心里一冷。要知道,这里面最有资格评点优劣的就是童翔,他是那种把秦楼楚馆当成家的男人,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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