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文人,是有气节的。
真正的儒生,是宁死不辱的。
在这样的大形势下,秦湛去投梁师成,只能说是利欲熏心,志节不保。
去年,秦观气急败坏的跑去汴京,誓要把秦湛给揪回来,肃清家门。
三日前,秦观形单影只的回来了,一脸落寞之色,众人问他,只是不答。
苏轼对这位老友甚是担忧,见他开口,便顺着话题问下去:“易安曾言,这红楼梦实是童娇秀夫君所著,现在想来,便是与她私奔之人无疑了。少游可知那人姓甚名谁,是哪家子弟?”
秦观叹口气,道:“此人并非出自书香门第,诸位不妨猜猜看,他老师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蔡京?”
“莫非是王安石的弟子?”
“老夫猜是周邦彦,书里有几首诗词,颇似美成笔锋。”
秦观板着的脸终于浮出一丝笑意:“说来你们绝不敢信,他师傅便是九变神qiāng陈广。”
厅中登时一片肃静。
过了良久,黄庭坚才一脸错愕的说:“你说谁?”
“武魄入玄,九变神qiāng,陈广!”
黄庭坚倏然立起,声音都在颤抖:“你说这是个武人?少游休要作耍,区区一介武夫,如何写得出”
苏过笑道:“应该不是纯粹的武夫吧,这年头,读书人拜师习武的也不在少数。”
“这位王庆王大郎,却不像是读过书的样子。”秦观娓娓道来,把王庆来历讲了一遍。
当然,秦观消息有限,只知王庆曾有过一段极其堕落的生活,成亲后辞去了军职,隐居不出。之后陈希真行刺高俅,王庆被卷入其中,被高俅满城缉捕,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逃出了汴京,自此没了音讯。
张耒道:“如此说来,当是童娇秀助他逃出汴京,并随他浪迹天涯而去。童府谎称童娇秀病故,多半是为了给蔡攸一个交代吧。”
黄庭坚连连摇头:“不通,不通。一介武夫,纵然读过几本书,如何写得出一部红楼梦?”
秦观道:“红楼梦还则罢了,那部诗集你可看了?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何等绝妙好词。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何等惊才艳艳。据童娇秀信上说,那人并非刻意作词,一时感慨,信手吟咏,词章天成,更无一字事后雕琢。此等才华,吾不及也。”
黄庭坚苦笑一声,道:“蹊跷离奇,莫过于此。”
苏轼沉吟片刻,道:“诸位可知济州梁山泊?”
黄庭坚点点头:“早就听闻梁山泊崛起了一伙大盗,兵强马壮,官军不敢近傍。近闻李明仲居然也上山入伙了,不知是真是假。”
苏轼道:“是真的。李明仲之子被蔡攸所害,几乎身死,他暴怒之下,掘了蔡攸老丈人的墓,固此立身不牢,只得落草。”
诸人听闻,嗟叹不已。李诫李明仲也算是一位名士了,才华横溢,犹擅营造,在座多与他交往过,不意时势所逼,竟致落草成贼。
苏轼道:“那梁山泊主,便叫王庆。”
黄庭坚皱眉问道:“携童娇秀私奔之王庆,与梁山泊主王庆,可是一人?”
“种种迹象看来,当是一人。”苏轼扶髯叹道:“天子无道,**祸国,草野英杰奔走落草,何止二三子。然此子行迹颇有蹊跷,既然落草,为何又在青州布置经营?”
黄庭坚道:“莫非他有意攻略青州?”
秦观摇头道:“就算兵甲皆利,攻下青州,他守得住么?若只为劫掠府库,英雄庄就有些多此一举了。吾观此子非一勇莽夫,其布置青州,必有深意。”
苏轼淡淡一笑,道:“老夫却觉得,他这是在为洗白后作打算。”
“洗白,山长是觉得,朝廷会招安梁山?”
苏轼轻叹道:“老夫以为,梁山根本就是童贯布下的一枚棋子。诸位,天要变了。”
诸人听了,尽皆叹息,却没有一个意外惊奇的。
虽然远在青州,朝堂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诸人耳目之中。这几位都是文魂凝形的智者,冷眼旁观,自能看得出汴京所蕴藏着的滔天风浪。
苏过忽然抬起头,道:“父亲,孩儿派人去梁山”
苏轼皱了皱眉,道;“所派何人?”
苏过沉声答道:“白潇。”
黄庭坚动容道:“可是那白云瑞之孙,白继忠之子白潇?”
“正是此人。”
苏轼道:“白潇文武全才,胸藏韬略,去梁山混个头领,探听消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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