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汉把陈广面北背南,按坐在地,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到来开刀。
王庆拿右手压着毡笠,偷眼去看,只见陈广低着头一动不动,形似雕塑一般。
再往四旁去看,望见西侧一栋二层酒楼上,立了七、八个人,望去正是林遵等人。
只听得阴阳官报道:“午时二刻!”
看热闹的人群里,一部分人开始自觉的向外移动。万一爆发劫法场事件,堆在前面的人跑都跑不了,妥妥要被卷进刀兵之中。
看打架,最高境界是事了拂衣去片草不沾身,最低境界是糊里糊涂的豁上性命一通猛砍,砍完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看热闹的。
随着看热闹的大批大批往后挪动,法场局势清晰了许多。
十字路口的东西两侧,皆是站满了人。东边是要劫法场的一众好汉,西边则是一群服色统一的黑衣人,两边的人隔着十三、四米的距离,形成了针尖对麦芒般的对峙。
过不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阴阳官扯着奇怪的嗓音报道:“午时三刻已到。”
林灵素微阖的双眸眯开一条缝,沉声喝道:“斩讫报来!”
左右便给陈广开了枷,刽子手执定法刀在手。
王庆手指紧紧扣在刀柄上,一颗心几乎都要迸了出来。
正要暴起,从西侧酒楼遽然飘来一支冷箭。
那支箭有如神迹,先是射中了的刽子手的右手,旋即从左手穿过,直钉在地面中。鬼头刀咣当落地,刽子手一边惨叫,一边向后便跑。
王庆拔出刀来,用尽平生之力,扯着嗓子吼道:“给我杀!”
一瞬间,数十条身影从四面八方急奔而出,皆是朝着陈广的位置扑去。
法场西侧的一众黑衣人,亦是爆发出雄烈的嘶吼,疯狂的发起了冲锋。
由于距离太近,双方犹如两道不可阻挡的洪流,恶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庆感觉自己砍中了一个人,正要上前,一股巨力把他撞得斜飞了出去。
被撞飞的不在少数。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双方都摔得人仰马翻,一个照面就死伤了多人。
王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挥刀横移,迎面冲过来一个头陀,两把戒刀雪花般翻飞乱砍。
王庆见他势头凶猛,向斜刺里一冲,巧妙的绕过了头陀。
也不知谁在后面踹了一脚,把他踢了个趔趄。
整个法场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劫法场的、看场子的、看热闹的,全部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方面拥挤的寸步难行,一方面还要防范从四个方向砸来的利刃。
这和王庆设想的场景大不一样,他本想像风一样直冲过去,先救起陈广,然后把人背起冲杀出一条血路来!现实是他连冲过去都做不到,路口一瞬间就拥挤的寸步难移,各处皆是敌我难分,一片混乱。
其实以十字路口的宽度,wài wéi的人完全可以向四旁挪动,给混战拉开一个宽阔的空间。问题是,人家凭什么啊。现在最舒服的就是站在最外侧的,想怎么砍怎么砍,人家凭什么放弃自身优势,给你创造更舒服的战斗空间?
wài wéi的人不但不肯拉开空间,反而极力的往里压,用锋利的刀尖狂戳里面的人,硬把人往里挤。越是拥挤,里面的人就越是动弹不得。
林灵素似乎觉得还不够挤,作了个手势,一队队兵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竖起大盾,径直从wài wéi挤压进去。
这些士兵都穿着步人甲,包裹的铁人也似,手持加厚大盾,一步步的赶将进去。这群军士组成了一条钢铁洪流,借助他们强大防御力的掩护,后面的兵士不分敌我,举着长矛乱戳乱捅。本来劫法场的和看场子的,都在外部留了一些人,士兵一轮挤压,登时死伤殆尽。
这些人一死,wài wéi剩下的都是看热闹的了。他们原以为站得远点,视野虽差,出了事能保证安全。这热闹能看就看,看不下去就走,犯不着把命赔里面。谁知官军不从正面砍杀劫法场的,反而采取了包夹战术,先拿看热闹的开刀。
一时间哀嚎震天,无辜群众纷纷被长矛捅成了血葫芦,死伤遍野,奇惨无比。
王庆都快要疯了,这种场面,不是应该兵对兵将对将的大战一场么。现在挤成一个疙瘩蛋,恨不得敌我双方都嘴对嘴了,玩呢啊?
“哎,前面那个,你刀柄攮到我卵蛋了!”李宝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那人艰难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嘿的一乐,把刀柄加大了力度直往后戳。
李宝哎呦一声惨叫,奋力伸出胳膊,揪住那人耳朵大力往后撕扯,把那人扯得尖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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