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沉没有再说话了。
不管是谁被当做一个快要死掉的人,都不会很有心情说话的。
姜羡鱼却完全没有在意,哼着小曲撑着船,他的心情看起来非常好。
是不是因为渡过淮泽的人,在他眼中看来都已经是死人?
淮泽两岸的风光如画,湖水映出岸上花树的倒影,清澈可爱。
但此刻无论犀沉,还是夜雨和雪落,都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两岸的风景。
他们的心中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次进入罹火殿,是不是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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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泽虽大,跟九曲迷宫比,就是沧海一粟。
姜羡鱼洒下香饵后,水中的大鱼也不见踪影,小舟在湖中招荡,去向另一方。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船到达了大泽的另一端,抬眼望去,便是刀削斧砍一般的火焰山,山壁嶙峋料峭,山尖隐匿在云雾中。
犀沉仰望着火焰山,眼神有些迷离。
“这地方你当然是来过的。”一直没说话的姜羡鱼忽然开口道。
“自然来过。”犀沉道,“有些风景,我还历历在目。”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回去。”姜羡鱼道,“因为我知道,这次我要是爬上了火焰山,可能就再也没有命下来了。”
犀沉淡淡笑了笑:“可惜,我有非要上去不可的理由。”
“我能问问是什么理由吗?”姜羡鱼道。
“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他们要到魔教来。”犀沉指着雪落与夜雨道,“那么,我作为他们的朋友,也就责无旁贷。”
姜羡鱼愣了愣,显得非常惊讶,接着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因为你的朋友要来这里,你明知道来了这里可能会死,也还是要来?”姜羡鱼道,“我从没听过这样的事。”
“但我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犀沉道,“而且,我也很确信,我的朋友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死在那里的。”
小船摇晃了一下,靠在了岸边,姜羡鱼抛下船锚将船固定住。
接着,他牵了一个绳索上岸,锁住船身,对犀沉道:“你们可以下船了。”
“多谢。”犀沉道。
他们三人依次下了船,姜羡鱼又解开了船绳,就在犀沉准备继续向前,攀登火焰山时,姜羡鱼忽然开口了。
“你还记得吗,十五年前也是我载你出去。”他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能够听到。
“我当然记得。”犀沉道,“可是那时候,我被黑巾覆面,绑上船去,所以你从没有见过我的脸。”
“我听到你的声音,已经觉得熟悉。”姜羡鱼道,“但你竟然自报家门,这可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犀沉笑了笑:“十五年前,你应该就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夜雨与雪落面面相觑,一脸惊诧。
姜羡鱼与犀沉竟然忽的回忆起了过往,还是一副老朋友的口吻,这实在是让人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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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姜羡鱼道,“十五年前,我在船上开玩笑请你喝酒,你竟然真的喝了,而且喝了很多。”
“其实那时候我的胃就几乎要被烧穿了,没想到十五年后,我还以为你那个茶壶里面只是茶。”犀沉笑道。
“你虽然不能掀起黑巾,我们还是对饮相谈甚欢,你甚至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还问我你该往何处去。”姜羡鱼道。
“可能我那时候说的是有些多了。”犀沉道,“可能是因为要离开魔教,有些太过激动了。”
“那是我来到这个地方后,第一次有人愿意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把我当成个朋友。”姜羡鱼道,“我每天喝酒,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麻木,没那么孤独。可惜,再多的酒,也比不上一个朋友。”
“你竟然肯把我当做朋友,我真是受宠若惊。”犀沉道。
“后来,烬来找我问过你的行踪,我告诉她不知道,你对我说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姜羡鱼又一次掀起斗笠,他的右眼下有一条三寸长的伤疤。
“这就是她留给你的吗?”犀沉震惊道。
“你也该知道,我的武功不高,烬的脾气也实在不好。”姜羡鱼道,“我还能在这里撑船,已经不容易了。”
“她的脾气确实不太好,我也早已领教了。”犀沉淡淡道,“或许,还是教训她一下比较合适一些。”
“千万放下这种心思。”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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