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宿血得化七世生巧缘不识梨骨殁
直到卯时时才被大盛的阳光耀醒,自觉不该,来抓鬼竟在床下睡了?明日断不能此......
复又一夜又一夜,整个小七已被熬的没了个人形,头发松松绾了个花盘在头顶,其它琐碎的头发杂七杂八的缠在身前结在腿后,两只小眼肿肿的,黑黑的眼圈直盖到鼻子处,苍白了一张小脸萎靡不振哈欠连天的站在阶下,手里连那一把极轻的乌桃玄剑都提不起来了,还没捉到鬼倒把她自己先折磨成了个小鬼......
风子墨打殿前过,见小七这副模样,当下便不由她分说、反抗的抱起小七便去了清风殿休息......许是师父身上的香气好闻,她竟如此贪念,本想让师父放她下来,不由得却攀着师父的脖子更紧了些,一闭眼便在师父怀里睡死过去,嘴里痴痴地呓语,含含糊糊的也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识得一两个字......子墨哥哥......风......风......
小七醒来时正是亥时,不想昏睡了一整天......
见师父正伏于案前看书,灯光下那凝目的神色、微抿如画的唇,烛火隐去的侧脸像极了那个人......
小七不由得看的出神,直到一阵叽里咕噜的肚饿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才晓得她是在师父的房里师父的床上睡到了天黑,不行得去清莲殿......
风子墨被她扰了,歪过头来将她望着,神色轻然,起身便去橱柜中拿了梨花团糍予她吃。小七一阵胡吃海塞,片刻间吃空了大半个竹篱,嚷着便要回去清玉殿。风子墨驳她不过,起身拿了外袍给她罩上送她回了清玉殿,幸得两殿之间近的很,小七回去清玉殿,见师父起身离开,道尊沉睡之际复又拿了行囊去到那清莲殿,是已空守了五个黑夜,不见鬼来......
趴在床底等到子时过了大半还不见鬼来,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不会是自己估摸错了,这里早没了鬼影儿,许是师父偶尔过来清扫一下,念在往日的情分里,教这个昔日小鱼儿,她的前身住的这个屋子不至于这么落魄颓败......嗯,许是自己猜错了......
复又趴了半日,还不见鬼来......
嗯,自己委实猜错了......
心里不由喟叹,这鬼她不守了,回去睡觉......
刚从床底下钻出来,手搭在门把上要开门离去,见窗上的树影晃得厉害,屋外的风也变了味道,瑟瑟中又有股儿阴邪邪的风从门缝中渗进来,顿觉四肢百骸,冷汗直流......
只当她揣摩莫不是来了的时候......
一片幽蓝的亮光照到她手上的乌桃玄剑,但只一瞬便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背后冒了出来,小七强装镇定,咽了口唾沫,慢慢回转过身去,依稀如两年前的记忆般整个画面是那样的熟悉又让人窃喜......
许是那两个依旧打扫的小鬼料想小七看不着它们,便还是肆无忌惮旁如无人的擦擦抹抹,小七抹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中按捺住一颗躁动的心,并不是见了鬼害怕,而是终于让她等着了的窃喜,秉着师父、道尊所言的话,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些、沉稳些、不惊些、从容些的默默掏出符咒,一剑撑过去,符咒还未打在那两只鬼身上,倒听见凄厉的两声惨叫,两只鬼陡然化成两股烟灰,这个她是知道的,不由得恨起自己来,呆呆颓然的瞅着手里的一尊宝剑,铭玉道尊亲自寻的制的这个乌桃玄剑,不愧为上古乌桃木,镇妖魔驱邪祟果然厉害,只是剑风便将两个小鬼灰飞烟灭了......
小七撇撇嘴,唏嘘着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等来的,还没等我练手,倒教你捡了个大便宜,显了个神威,”说到这,便蹲到地上去捡那张符咒,亦唏嘘着,“委实不该带你来。诚诚然,刚才那两个小鬼也忒没道行了......”
不管不顾的自个儿念叨着,忽见好端端的符咒上多了一个沉重的阴影,屋外顿时静的很,风声都止了,屋内一股股阴冷的气息直让人心里发毛,像是屋子里的阴暗处不知藏了多少鬼似的,小七愕然,颤抖着手扯了扯那符咒,那影子太沉,登的将符咒扯成两半,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循着那副阴影往上觑,黑漆漆的只觉是个庞然大物,且是不善万恶的巨像......
小七的手僵住,背脊一阵发冷,周围的气场都笼罩在那团黑影里,凄凄惨惨戚戚,阴阴森森蒙蒙,它应是只大鬼......好大的可怖大鬼......
待要喊人时,已吓得一声也出不来了......不似东篱那般俏皮的吓人,更不似糖糖那般妖邪的吓人,亦不似十六兽那般沉默的吓人,而是那种深深的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恐惧所带来的阴森让人害怕吓人,那个死人般的阴沉沉的感觉她随没死过一次但每次发病濒临死亡的触感让她打骨子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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