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天的装备很重,标配之外再加上子弹、食物,足足有五六十斤。
可乐没说什么,山鹰问道:“野狼,你搞这么重,还能跑吗?我们进入山林后,也许要长途跋涉呢。”
长途跋涉?
邢傲天想了想,让库房管理员给自己加了几个绿色迷彩气球和一罐液态氢气。
他对山鹰说道:“你放心,我的腿绝对能跟得上你。”
山鹰笑了笑,不再说话。
波得仪带着他们来到库房的一个房间里,分发纸笔,嘴里说道:“兄弟们,例行公事。大家写几句吧。”
邢傲天不明所以,低声问身旁的山鹰:“写什么?”
山鹰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非常兴奋,他对写什么却一无所知。
倒是旁边的夜莺听到邢傲天询问,淡淡地说道:“遗书。”
邢傲天和山鹰的身体明显一震。
死亡是一回事,可写遗书是另一回事。
面对死亡,他们可能慷慨激昂英勇赴死。可面对写遗书的白纸黑笔,竟然有种跟自己告别的仪式感。
邢傲天捏着笔的手不停地颤抖,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遗书,总认为自己很可能像阮秋月那样,默默地活着,又悄悄死去。
可乐、花狐和夜莺都不说话,手却在行动,笔尖唰唰地在纸上写着。
他们的脸上庄严肃穆,仿佛是送别战友。
山鹰左看看右看看,咬着笔头踌躇不已。他一会儿写几个字,然后又划掉,一会儿又写几个字,索性把纸团起来揉搓成一团丢到垃圾篓。
邢傲天看着白纸发呆,他不知道自己的遗书写给谁。
骆滢死后,家的概念从他心底彻底消失。
他觉得自己如大海上的一叶浮萍,随波逐流,四下飘荡。
遗书?写什么?
写夜逍遥酒吧和小江南酒吧归属?
写请战友们杀雪豹替自己报仇?
写给偷盗界的那些贼娃子?
邢傲天抬起头,问道:“老大,我的命,值多少钱?”
波得仪一愣,随即明白他值得是抚恤金,略一思索,说道:“至少一百万人民币。”
邢傲天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该写给谁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刘倩。
想到刘倩,邢傲天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坚强、自尊、自爱却又善解人意的失明女孩模样。
邢傲天回忆着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打定主意,这个遗书,就写给刘倩。
可是她看不到字的。
邢傲天大声喊道:“报告,我不用纸,我想用录音笔。”
“录音笔?”波得仪第一次一愣,随即打了个电话让人送来录音笔。
邢傲天拿着拿着那小巧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思索着如何给刘倩留言。
“刘倩,我是邢傲天,当你听到这段声音的时候,意味着我已经挂了。不过,没关系,我活着,反正也是孤苦伶仃一个,死了也是孤魂野鬼一枚。回想在这个世界上所走过的路,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邢傲天说着说着,眼圈竟然湿润了。
刘倩给她的感觉和骆滢给他的的感觉完全不同。
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其实更喜欢那种家的氛围。
“来人会给你一些钱。你一定要收下,那钱是我受苦受累赚来的,一点也不脏,恰恰相反,还非常干净。所以,你一定要用这些钱去把眼睛治好。认认真真地享受这个世界。”
邢傲天挂了录音笔,心里还想继续说,可又无话可说了。
自己似乎也应该给柳眉儿留几句。却也同样无话可说。
他用笔在录音笔上做了个标签,还给波得仪。
“小子,你们倒是挺认真。”花狐早已写文,嬉皮笑脸地对邢傲天和山鹰说道,“这种遗书,我写了至少几十个了,没有一封用的上。嗯,也不怪你们,第一次嘛,嘿嘿,总是很认真。”
邢傲天见他的遗书上只有一句话:“老子永远活在你们心中!”
可乐扫了它一眼,沉声斥道:“少说几句。”
花狐探了探舌,嘻嘻哈哈地又去逗夜莺。
待众人写完,波得仪一一装入档案袋,封存好。
大家坐在那儿聊了几句,便拉着各自的装备朝外走。
本以为会坐车,谁知波得仪径自将他们带到停机场的直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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