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低眉顺眼的忍笑应了是,行个礼告退,便绕过王杏儿想沿着回廊就走。
王杏儿这时候回过神来,忙忙的伸手一拦那婆子:“且先别走!”然后换了个委屈样儿回去看乌祁,以退为进道:“老爷……你看,我这都为你预备下醒酒茶了……你就给我点儿怜惜不成么?就是……就是要去别的姐姐妹妹那儿,也……也先喝了解酒茶再说好不好?我可是算着老爷您回来的时候赶紧看着泡好的……”
本就已经尴尬过一回的乌祁,那还有什么好脾气对着王杏儿?正要不耐烦的训斥她几句的时候,乌祁迎上王杏儿乌黑湿润的大眼睛,那点子改不掉的所谓“怜香惜玉”的臭毛病又忍不住的冒出头来,乌祁只得叹口气,问道:“行了!别在我跟前装可怜了!那什么解酒茶在那儿?取了来我喝了就是了!在这外头闹什么?”
王杏儿虽有些不情不愿,却是也知道这算是今儿晚上抓住乌祁的最后机会——不是说那茶的药效甚好么?王杏儿便从自己身侧小丫头冬儿手里接过小食盒,打开了取了茶碗出来,满怀希望的送到乌祁面前:“老爷,您喝几口……消了酒意总是好的……”
这王杏儿千算万算,偏生漏算了一样……早些时候,乌祁也是个钟爱和世家子弟一同流连烟花之地的主,虽然没那些个更荒唐些的同伴们一般闹着买青楼女子回家,或是眠花宿柳的十天半月不归家,到底也还是见识过不少秦楼楚馆的……
但凡是秦楼楚馆,就没有不爱在酒啊茶啊里头添各种助兴的东西的,那家不想把客人留在自家久一些?当然客人们意乱情迷之际能大手笔乱花钱最好不过了!
乌祁年少时候,跟着同伴们一起在青楼里厮混的时候,也是喝过好些这种东西的,那时候还不觉着怎么样,只觉着喝喝也无妨。到了年纪渐长,胡大夫也含蓄劝过这些个东西对身子骨不太好,后院里的小姨娘们也多了,外头的也见多了腻了,乌祁便渐渐觉着自家后院不见得比外头差,身子骨当然是要紧的,也就不再在外头多流连了,听听小曲儿会有,留宿却是极少,这些助兴的酒啊茶啊自然也不沾了。
如今这所谓醒酒茶才一进口,乌祁就是一愣,这味道……乌祁细细一回想,顿时就记起来这是什么了!
乌祁不禁压都压不住的勃然大怒起来,先把手里的茶碗往回廊外头一摔,清脆的瓷器迸裂的响声在这寒夜里清晰而巨大,连着王杏儿在内,在场的一众人都被这响声唬得纷纷一震,而后各自缩了脖子无声的想让乌祁忽视掉自己的存在……
乌祁只觉得自己那最后残存的一丁点儿酒意都在这一砸中全消散了去,他怒气冲冲的抬起一脚就往王杏儿身上一踹,王杏儿淬不及防的被正踹中了大腿,身不由己的往后一倒,只来得及“哎呀”一声就摔在地上,半天都记不起来要爬起来。
提食盒的婆子,小丫头冬儿,还有潜伏在后头等了许久机会才出来的邹盈盈的丫头梅香,见着乌祁这般暴怒,忙不迭的都纷纷跪下来,梅香其实离得乌祁甚远,还有十来步呢,但也不敢不跪,生怕下一瞬间乌祁的怒气不止是发泄在王杏儿身上,更波及其他……
环扫这几个人一眼,乌祁的怒气在见着梅香的瞬间又升了一波!只是这毕竟是在外头,不比得在屋里,怎么发脾气都是胳膊折了能往袖里藏,也不知道还有没其他人安排的探子在那里暗处正躲着看呢!
乌祁硬是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再另起一脚把王杏儿踹飞出去这回廊,最后只冷冷对最是乖觉和无辜的婆子说道:“你且起来,点心也别送了,只回去和你太太说一声儿,就说是我说的,王姨娘言行不当,需得好生反省,就让她禁足三月!还有就是好好问问她的两个丫头,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是打那儿来的?!谁给传递的?查出来一个也别留下,过手的人全打发到庄子上去!”
说着乌祁便大有意味的瞥一眼远远跪在原地的梅香,恨恨再说一句:“别仗着你们太太性子好,身子弱,两个姑娘又是年纪小,面皮薄,就暗地里那么多折腾!你们老爷我还没到那老眼昏花的地步!”
乌祁发了这一顿脾气后拂袖而去,剩下的这几个人,唯有那个婆子最灵醒,一骨碌爬起来就直奔上房传话去了,毕竟这一堆人里头,最没相干的就是她了,跑快点儿传了话,说不准太太和两位姑娘听了高兴,多赏些东西呢!
婆子跑开后,梅香也才敢起身来,只是她也没懂,原本定下的计策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即便是王杏儿被老爷禁足三月这个结果也还算得上是有功而返,但原本要卷进来的花菱镜呢?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还不见她的丫头出现?
梅香恍恍惚惚的也回去禀告邹盈盈了,她分明听出来乌祁最后说的那句暗地里折腾包括了自己,这忽然牵扯到了邹盈盈,也不知道邹盈盈会是要摔盘子扔碟子的闹还是要抓着她和樱桃出气呢!
剩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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