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离开了。
长梦坐了一会儿,而后回过了神。
“怀珠!含珠!”
她呼唤着外面的侍女的名字,
侍女没想到竟还能听到长梦说话的声音,擦了擦眼泪,从廊架下走了进来,长梦站在衣柜前挑衣裳,看上去像是完全康复了一样。
她们相互交接了一下眼中欣喜的神色。
都有些沾沾自喜。只要,只要长梦的身体好起来了,她们便不会死。
这就是奴婢的可悲之处,永远被表面所蒙蔽。
但长梦也不希望在自己死之前也叫她们惊惶不安,便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你们说说,哪件衣裳更适合我?”
长梦的表情她们暂且分辨不出来情绪如何,但是她们依旧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交代给她们的任务。
“娘娘,要不要打发人去北亲王府说一声?怕是侧妃娘娘心里一直担忧您呢?”
长梦的手指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她寻找到一件粉色的轻纱。
“这是我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穿的衣裳。”
她笑:“殿下很喜欢我穿这件衣裳。”
她自顾自的说话,并没有理会含珠的询问。
含珠以为长梦是同意了,转身就要出去安排人。
可这时候的长梦却抬起了手。
“不需要。她从不需要我。”
“我也不需要她。”
含珠见长梦神志清楚,想着来日方长便躬身道。“可要把郎君和小娘子叫过来?”
长梦换好了衣裳,再而后坐在那。
“不要,他们不是睡了么?将太子殿下唤过来。”
她对镜自顾,而后看见了眉间的朱红。
她诉说了所有的过错,并不为祈求原谅,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和眼泪,她又是那么多人的死亡的间接或直接的凶手,上天留她活到今日,早就足够了。
如今圣人也是命不保夕。
她的夫君太子殿下最后会成为王朝的主宰,她何其庆幸,又觉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的选择,最终是对的,只是可惜的是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一双孩儿,生在皇家,以后是皇子公主,尊贵的身份,却又坎坷难行,不过太损是仁慈的不同于旁的皇族中人,她的孩子该有个安身之地。
她求南惊鸿,无外乎是哥哥长云侯深受太孙信任,即使哥哥对自己薄情,可是自己的孩子总也是有着北亲王府的血脉,只要南极不做对,兄长总会庇护自己的一双孩子的。
她求南惊鸿,可是南惊鸿说了什么?
“你可怜可恨可悲,我却没什么想法,你被你母亲当了一辈子的棋子,终归只是一个棋子。”
“你如今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你虽死了,我却只是隔岸观火,并没有推波助澜,恶有恶报。你的死是你咎由自取,至于我,还给你留了一线生机,无外乎是为了祖母,她只有你一个外孙女,便允许你再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而你又是多么的残忍。你已经堕入地狱,还在望着人间的救赎。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长梦,你到死,或者说,你到你化作骨灰的时候,他都不会来。”
南惊鸿转身。
而后抿嘴,而后开口。
“你求我?不如求你的眼前人。”
若不是南惊鸿点醒了自己,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意识到自己还在迷雾里。
当务之急是能够见到太子殿下,她不知道还能撑多长时间,但是只要太子殿下永远的记住自己,她就不枉此生,也不会拖累一双儿女女。
重病之后的人哪怕因为药力厚积薄发,可终究底子薄弱。
她知道南惊鸿给她的药一定很好,能够激发她的生存的yù wàng。
眼前描眉贴粉之后,她还是长梦。
眉骨中的风情,刻意的雕琢。
长梦还记得那夜的荒凉,他从未对她那样的温柔,如同是至亲至爱的情人一样的蚀骨温柔。
她那时候在绝望中不愿意结束后这份感情。她心里充满着不满和畏惧,她心里充满着许多的惊惶和不安。
可是又贪图那份宠爱。
墨白色的人出现在身后,珠帘晃动。
她坐在那。
道:“殿下,久在病重,不宜相见。请殿下坐在帘外的长椅上。”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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