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福生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学得会就成,你说你这孩子,学得好咋还一张苦瓜脸?把我给吓得……”还以为他啥也没学会呢。
赵保国心说不会他都会,这能有劲吗?蔫嗒嗒的拿了本子,用太爷专门给买的铅笔,开始做作业了。从一到十,一个数字写十遍。语文也是,六个单韵母,从啊哦呃到衣呜吁,照样每个十遍。唰唰唰的,十分钟就搞定了。
老爷子从里屋出来,探头一瞧,一巴掌就拍他后脑勺上了:“重写!”
赵保国一脸懵『逼』:“为啥?这不写好了吗?”
老爷子眉『毛』挤得能夹死蚊子了:“瞧瞧你那字儿?白练了这么些日子,就不能认真写写?”前两天瞧着他的字儿,虽然没什么风骨,但到底工整多了,咋一做作业,反倒后退了?还是不上心的缘故。
赵保国:…………早知道就不随便糊弄了。
又翻了一页空白,一个数字一个数字,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认真写了。老爷子就坐在他旁边看着,眉头这才舒展了:“这才对嘛,甭管是做什么,都要用心,哪怕再简单呢?一件小事儿都不上心,养成了习惯,大事儿上会开始糊弄。”
这认认真真写了,花了二十分钟,虽说没什么形儿,但大小一致,归归整整,打眼一看令人赏心悦目。都说字如其人,字得归整了,人肯定也是仔细人儿。
这时罗红从地头回来了,放了锄头在院里,洗了手进来正瞧见赵保国准备收作业,就凑过去瞧:“给我看看。”拿了看不由得夸赞他:“字还不错。”比她小时候写得好看多了。
做完了作业,赵保国拿回屋放着,坐在炕沿上翻语文课本儿,想瞧瞧这年代的语文是啥样的,翻开一瞧,脸上的表情十分蛋疼。
除了一开始几页的拼音,其它课文全是类似于“我们伟大的『毛』xx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或我们伟大的『毛』xx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每篇课文都类似于这种,又红又专。赵保国赶紧收了语文课本儿,掏出数学课本儿看看,总不至于数学也这样吧?都是些数字还能有什么花头?
随便翻开一页看到就更加蛋疼了。
开篇就是语录。例题更加让人无言以对,比较‘解放前,地主利用地租对农民进行残酷的压迫和剥削,九里坡恶霸刁剥皮出租土地四百零五亩,每亩每年收租二百四十五斤,刁剥皮每年剥削佃户多少粮食?’
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出题么。这语文跟数学都快混一块儿了,赵保国脑瓜仁儿都疼了。
没多久赵二牛就回来了,见了屋就见他儿子坐炕上一脸蛋疼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咋了?”
赵保国就把课本递给他:“爸,你看!”赵二牛翻了翻,他是没念过什么书的,但简单的字还是会认的,算数也是会的,翻了翻表情没什么变化。
“行了,吃饭吧!”赵二牛把课本收起来。
“你就没啥想说的?”赵保国问他。
“有啥想说的?”赵二牛瞥了他一眼:“这不挺正常的题吗?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咱只能去适应,而不是让时代来适应咱!”
赵保国垂头脑袋跟了他爸出去了。
一家人再加个罗红,热热闹闹的吃了饭。至于左晴晴,向来是不到睡觉不回屋的,家里人也没特别关注她的。毕竟不在一块儿吃,人也合不来,只要回来睡觉就成了。
赵二牛吃饭时候说:“知青院儿再有个十来天就差不多建好了。”老爷子喝着玉米糊糊没说话。
左福生却顿了筷子:“那么快?”这要建成了,罗红不就出去住了?家里以后也收不到她那份儿粮食了,难免有些不太乐意。
她跟罗红姐妹相称,相处得也极好。罗红也是个眼里有活儿的,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干什么都麻利,饭量也不算大,搁屋里头住着,她也算有个帮手的,还能轻闲些。这要搬出去了,活儿不就搁她一人头上了?
赵二牛道:“人多力量大吗,咱村儿壮劳力又不少,建个屋子能费多久时间?”说着还夹了一筷子腌黄瓜,就着玉米茬子喝了。
罗红就埋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赵保国见左福生有点子不高兴,也不明白为啥。
他仗着自己年纪小,说错了话也没人跟他计较,就问:“妈,你为啥不高兴呀?”
左福生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这院儿要建好了,你罗红姐不就要住出去了吗?你舍得呀?”
赵保国心道我有什么不舍得的?
赵二牛听自己媳『妇』儿这么说,再抬眼看看她,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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