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壶子上的水烧开了,沸腾着热气直往上冲,冲得盖子都砰砰的跳了跳,赵保国连忙拎下这壶,又换了另一壶上去,再拿了几个大碗出来,倒了开水去,几个碗来回捣腾,只回那开水就渐凉下来,赵保国先自己试了试温度,觉得能入口不烫人了,才扶着他爹半倚着不知从哪个屋子里寻『摸』过来的软枕,给一点一点的喂水。
直喂了一碗水下去,才算收手。再拿了两铜汤壶装灌了热水进去,外头皮套子套上,手试着温度不算烫人,但又暖和之极,就全塞被褥里去了。
赵保国又稍收拾了下,又把不对着床的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叫空气稍稍能流通。再往炉子里加上些炭,又看他爹几眼,才往前院儿回了,一路上自是小心谨慎,避免从哪里钻出个人发现他这个原本应该躺屋里养病的人却生龙活虎的搁这儿溜达。
溜到他之前暂住屋子,窗户是朝外大开的,赵保国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头就传来唏唏嗦嗦的披衣裳的声音:“恒弟?”
赵保国松了口气,伸手扒着窗户就往里翻。
“怎么把窗开着?”赵保国翻进去后,顺后就把窗户关上,屋子里也不见多暖和,就对手里拿着本书卷的林栋说:“热气儿都跑出去了,回头我还好好的,反倒你病了。”
林栋又坐回到一边榻上:“哪里就这么娇弱了?”他身体是比不上恒弟,可不至于穿个风就会受寒。
又关切了一回赵二牛的伤势,赵保国就说:“得亏了你的『药』,不然再拖拖,好好的也得拖坏了。”又说:“就是有些烧,我给喂着了些热水,再擦了擦身子,应该能让我爹舒坦一会儿,要想好,不吃『药』是不行的。”
林栋就点点头,道:“想来去的人,也该回了。”到时候叫大夫给恒弟弟把把脉,再开了『药』熬了给赵伯父送去吃就是了。
赵保国看天『色』也看不出来时辰,就问林栋现在的时间,林栋说差不多酉时了。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听外头有仆人来唤,说是城内府中派人来接了,马车都到外头了,还说是秦管家亲自来的云云。
“我先出去瞧瞧。”林栋让赵保国在屋里待着,自己起身出去了。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又转回屋里来了,赵保国眯着眼在被窝里,差点儿没睡过去,一见他又进来,便打起精神问:“怎么这么快?他们人都走了?”
林栋把他按回被窝里去,嘴上说道:“可巴不得早早回呢,你别动,老实躺着,大夫一会儿就进来把脉开『药』了。”说着又掀帘子出去叫人。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上下的大夫进了屋,身后的『药』童背着『药』箱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赵保国仔细一看,那个『药』童不是钱瑞吗?
钱瑞老老实实跟在自家出诊的大夫身后,见了赵保国只冲他眨眨眼。
那大夫坐了,赵保国就伸出一只胳膊出来,大夫把了脉后,林栋就连忙问:“怎样?可有大碍?”
那大夫气定神闲的说:“着了些许风寒,并无大碍,吃上几帖『药』便是了。”说着就叫钱瑞过来低声吩咐。
钱瑞听着吩咐便点头,而后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几捆包好的『药』材包,跟着仆下去厨里交代指点如何熬『药』了。
赵保国见状颇觉稀奇,这连『药』方子都不开了?
那大夫或是瞧出他的疑『惑』,便解释了:“这月间多是着风寒发热的病的人,这『药』方子也大多一致,区别不过是轻重之分,酌情增减剂量就是了。”他可没少出诊接病人,常备的『药』材都是治疗风寒的,重一些增加剂量,轻一些减少些便是。
“劳烦楚大夫雪天跑这一趟。”林栋道了回谢,起身引楚大夫往正堂里去:“还请您在此略坐坐,吃些茶果,待小子打理好行装,届时一并回城,也免了路滑难行,您单独走一趟可不安全。”说这话的工夫,就有仆人上了茶果摆置。
楚大夫笑笑:“林郎君客气了,本是应有之理。”
林栋再告了个罪,又交代下人好伺候,这才回转往赵保国屋里去,问他如何打算的。
赵保国也挺纠结的,这要是回呢……他肯定不能一人回,得把他爹一并弄回去,可这就瞒不了林家这一帮子来来往往的仆人。他是信得过林栋,可人多口杂的,万一哪个下人说漏了嘴,不得悔死他?
他要是借病不回,倒也不是不行,可只他一人在此,也不方便行事。
林栋得知他的顾虑,便笑道:“也怪我没先跟你说,秦叔叔来时,就去了你家一趟,将李管家跟大头一并接了过来照料于你,若你不回,也自有他二人贴身伺候。”说着又顿了一下:“只不知,此二人可否能信得过?
赵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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