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芮问班勇正,“叶教员在宿舍吗?”
“在,他手里那么老厚地一本四六级单词汇编,你,真地要跟叶教员学英语?”班勇正隐隐约约地觉得,程芮是另有所图。
程芮听出了班勇正话里的那种意思,哼了一声,“你以为呢,你别想歪了……叶教员那层次,那境界……”
“对对对,你快去吧,你跟叶教员一起学英语,绝对够层次够境界。”班勇正嘻嘻着一张脸,下楼去了。
“清者自清,洁者自洁,哼!”程芮傲娇地昂着头,进了叶绍洪的宿舍。
宿舍门没关,叶绍洪拿了桌子上的暖瓶,准备去开水房打水,泡一壶提神的茶。程芮把暖瓶抢到了手里,喜滋滋地扭着妖娆的腰,打了开水,又喜滋滋地回到了叶绍洪的宿舍。
她拿的那本英汉双译的《简爱》,叶绍洪翻开了,看了一段。
难道因为我贫穷、低微、渺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内心了吗?——你错了,我的灵魂和你一样饱满!和你一样的充实!若是上帝赐予我些许姿色和很多财富,我会让你变得和我现在对你一样难分难舍。我现在并非以社会生活与习俗的准则与你说话,甚至连血肉之躯也不是,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生来如此!
叶绍洪对灵魂和内心这个单词挺生地,语意感觉别扭,就直译和意译这两种译法,还是刚刚试着来了那么几段。
souLLess anD heaRtLess,灵魂和内心。
就为了灵魂和内心,程芮可是连续背了十二遍,咬舌头音,更是不下三十遍地反复练习,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时间那个奇怪的转轴,转到2012年那一年,已经颇有名气的程芮,在南方某座城市的舞台上,唱着那位诗人的眼泪的专辑里的白色恋人,一直唱到泣不成声……她很想,那天,那个雨天,在东峰教导队的那个人的宿舍里,就那么用英语念了背了《简爱》里的那段话,又用母语,念了背了一遍。
那位黑炭头,跟她说:“好,流利,有味道,你学英语,比我学得快。”
不是地,程芮只会硬生生背那一段,仅只,那一段。
黑炭头却以为,程芮跟丛丛一样,学东西超级快。
人家是唱歌地,学哆来咪发,是真地快。
那一天,那雨,一直下。
宿舍里的气氛还算融洽,是程芮把门关上以前,一直算是融洽地,可是,等关上门以后,程芮把外衣脱了,气氛就有点儿异样了,程芮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要展露她的实力派妖娆,她就那么在叶绍洪跟前晃着她的女人味儿十足的曲线。
好象,她不只是来跟叶教员来交流英语地。
她想奉献点儿什么——奉献,确实,程芮是要给黑炭头奉献她想奉献的东西,虽然那种最珍贵的物化的珍贵之物没了,可是灵魂是干净地,饱满地,特别饱满。
叶绍洪把目光移到了宿舍楼南面的操场上。雨线一道连着一道,扑打在窗户上的,一圈一圈地漫延着,汇流着,象是要把人和物,或者是,程芮那饱满的灵魂隔开似地,整个操场成了一道道雨幕。
“叶教员,你看!”程芮竟然把她的衣服脱了,就那么纤毫毕现地站在了叶绍洪的后面。
叶绍洪回头,惊了。
“你,怎么,把衣服穿上。”
“不,我就是要给你看看,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看。”程芮脸上的红润越来越浓,却仍然那么展露着她的饱满。
“下雨了,凉,别任性。”
“我……我想叫你一声,哥……”
叶绍洪沉默。
程芮声音颤颤地叫了一声:“哥……”
……
雨幕里,教导队的大门口停了三辆军用卡车,车牌是五槐海警区地。
站岗的那位班长,查验了带车的那位副指导员的证件。
是五槐海警区直属四连留守的刘副指导,冒着这大雨,带着三辆车,从五槐赶过来了。调防的命令一下,时间不等人,就立即开拔。
三辆大卡车哧着雨水,到了西操场。
都季诚和陶毅穿着雨衣给带着路,先把炊事器具搬了下来。三辆卡车上还有二十多个马上要退伍的老兵,雨太大了,穿着雨衣身上也都湿透了。
不怕淋的东西,先不急着搬,人先到教导队的宿舍楼避雨。
……
燃人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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