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抬头望向天空,“我们大唐自己可以制糖了,而且还做得口感这么好,简直比天竺红糖胜出不知多少倍。这实在太振奋人心了,真的太振奋人心了。高爱卿——”
李渊说着,低头看向高士廉。
“你说这个人会制糖的人叫什么名字?”
高士廉连忙重复了一次。
“丛鸿飞,就是以前那个丛要的儿子,上次敬呈曲辕犁的,也是他。”
“哦!”李渊忽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丛要这个儿子很了不得啊,又会做曲辕犁,又会做天竺红糖。”
高士廉继续说道:“皇上,我听说丛鸿飞已经在潮州府大卖天竺红糖,而且生意还相当不错,买卖的场面真的是人山人海,接踵摩肩。”
“什么,他还卖起红糖来了?”李渊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说道,“前些日子,千牛卫备身王炳恫来报说,有人在潮州大量出售天竺红糖,疑似盗取了天竺使团的红糖贡品到潮州出售,我还下令司徒静康和王炳恫彻查此事……”
“这个……”高士廉顿时额头冒汗。
本来,这件事皇上是让他彻查的,结果竟然找了司徒静康和王炳恫,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渊却继续说道:“现在还查个屁呢?那一千斤天竺红糖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自己人做的这些红糖好。”
“那是,那是!”高士廉在一旁谨慎应答着。
“高爱卿,你替我拟一道敕书,让司徒静康和王炳恫停止侦办此事,还有,让丛鸿飞从今年开始,以后每年给我送一千斤红糖到宫里来,朕要吃自己人做的红糖,天竺的,从今往后,都不要了。”
高士廉听到这里,马上说道:“是!”
李渊说到这里,借着心中的兴奋头,继续说道:“嗯,既然现在我们大唐也可以制糖了,那这大唐的红糖就不可以叫天竺红糖,朕要赐名,对,得赐名。”
李渊说着,兴致勃勃地提起桌台上的毛笔,挥毫如指,立刻在纸张上面写上了。
“嗯,就叫‘潮州红糖’!”
李渊刚刚写完,两名宫女立即将宣纸在高士廉面前撑开了。
高士廉忍不住连连说道:“皇上高明,区区天竺,也就可以比拟我们一个潮州府而已,皇上真是高明。”
李渊听到高士廉已经看出他的用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从王宫出来以后,高士廉立即按照李渊的意思,起草敕书。
中书省的人看到高士廉的敕书后,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高大人,又是去潮州的敕书,昨天刚刚才发了。”
高士廉有些纳闷,问道:“发的是什么?”
“发的好像是让司徒静康和王炳恫一起侦办天竺红糖的事情,司徒静康在岭南道,听说王炳恫也在岭南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高士廉微微一笑,也不说其他的,只是让中书省的人赶紧把敕书给发下去。
这封敕书,就这样尾随第一封敕书,在第一封敕书发出的第二天发了出来。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大概就在王炳恫开始查封皂品居,司徒静康来到潮州府的半个月之前。
谁都没有想到,半个月后,在潮州府,司徒静康就这样死了,而王炳恫却拼死拼活,一定要将丛鸿飞抓拿归案。
就在大半个潮州官场誓死护住丛鸿飞的时候,就在王炳恫拼死拼活一定要将丛鸿飞拿下的时候,就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驿站的官兵快马加鞭的,来了。
当驿卒将敕书送到众人的手里时,王炳恫当场站立不稳,往后不知走出多少步伐,才勉强止住脚步。
而童怀安拿着司徒静康的敕书,读完以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居然给丛鸿飞的红糖赐名了,叫‘潮州红糖’,这个名字好啊!真的太好了!”
可是王炳恫的心思却全然都没有在这个上面,他恼怒地咆哮起来:“谁,到底是谁,是谁把红糖送进宫里的?”
丛鸿飞听到王炳恫的叫喊,一边从囚车里出来,一边说道:“当然是我!”
“是你?”王炳恫真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要把红糖送到宫里?”
刺史大人也没有想到,送红糖的人竟然是丛鸿飞。
丛鸿飞脸色一变,非常冷峻地说道:“王炳恫,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王炳恫闻言,隐隐感到,丛鸿飞知道的,好像已经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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