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撒腿向响声传来的那边跑过去,能看见浓烟灰尘在那边高高的扬起。
张清之把抱着的东西往刘金荣怀里一塞:“你就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扭头跑了。
刘金荣抱着东西看着人往那边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敢走动,就靠在墙上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刘金荣都要睡着了,才看到人群陆陆续续回来,又过了一会儿,张清之跑了回来:“等着急了吧?那边跑炮了,帮着弄了一下。走,我领你去住的地方。”
一排一排一高大的红砖房,整整齐齐的,泥土路面压的结结实实,房子前面都铺着红砖。
张清之带着刘金荣来到后面一排,打开把头第二间屋子说:“你就住在这,这一排都是家属来住的。”
进了屋,里面有十多个平方,除了一铺炕啥也没有,张清之说:“你选收拾,我去领东西。”转身出去了。刘金荣一眼就看到张清之背部衣襟上有一片血迹。
不一会儿,张清之和一个战士抱着东西过来,行李,暖壶,几个军绿色的搪瓷碗,筷子勺子,枕头毛巾牙刷脸盆什么的。把东西放到炕上,那个战士出去了,张清之说:“铺上吧,把东西摆好。”
两个人把行李打开铺好,把暖壶军碗什么的摆好,屋里就有点家的模样了。
刘金荣问:“你们都住炕啊?几个人一间?我看房子也没那么多。”
张清之说:“不是,就这一排是炕,我们住行军床,上下铺的,一屋睡一个班呢。你洗洗不?水房就顺着这往里走,走到头,厕所也在那头。要是想洗澡的话得等等,小澡堂子不是天天开。”
刘金荣说:“澡堂子啥时开?我想洗澡。要钱不?”
张清之说:“这里女的少,就是干部有家属,还有偶尔来探望的,一个礼拜开两天,等我去问问。我去把开水打回来,你烫烫脚。吃饭还得等一会儿。”
刘金荣说:“你,你身上,后面有血,你换下来我帮你洗洗。有人受伤啦?”
张清之扭头看了一下后面:“有吗?没注意。有几个战友受伤了,送医护队去了。”
刘金荣说:“你们这真危险。”
张清之笑着说:“没事儿,干啥不危险?种地还容易刨脚呢,上山打柴有几个没挨过镰刀的?自己加点儿小心就没事。”
刘金荣说:“你们这,是不是总出事儿?我看你们,都习惯了似的。你管干啥?危险不?”
张清之抓了抓脑袋说:“干这活儿哪有不危险的,也确实习惯了。我是管电的,一般不上一线,没事儿。”
两个人拿着脸盆和暖壶去水房,刘金荣洗了把脸,把脚洗了洗,张清之打了两壶热水,又一起回到屋里。
没坐多一会儿,外面哨子响,张清之说:“开饭了,是去食堂吃还是打回来吃?”
刘金荣说:“打回来吃吧,我谁也不认识,去了怪不好意思的。”
张清之说:“行,那你在这等吧,我去打饭。”
刘金荣说:“把衣服脱下来我去洗。”
张清之脱下外套,自己看了看,后边衣襟上抹了一块比巴掌小些的血迹。刘金荣接过衣服拿着脸盆肥皂去水房,张清之拿着军碗去食堂。
走到食堂门口,正遇到连长,张清之打了个立正:“连长好。”
连长扭头看了看张清之:“你回来啦?给你三天假你跑了五天,还有脸回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到连部销假呢?忙啊?军装也不穿,看看你这个样。”
张清之嘿嘿乐,说:“俺接俺对像去了,她要来部队看看。刚才到了正赶上炮响,俺跑去帮着救人去了,军装沾了血,俺对像正帮着洗呢。刚才回来我去连部了,你不在,指导员给的钥匙。”
连长伸手在张清之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油腔滑调。对像来了就照顾好,但是不能耽误工作,明白不?去打饭吧。多打点儿肉。”
张清之立正答应了一声,笑着跑进食堂里去了。
战士们已经就坐,肩背比直的围着桌子坐成一个一个圈儿,目视前方,等着命令。
张清之和同班的战友挤了挤眼睛,跟到打饭口:“王哥,俺对像来了,连长让多打点肉。”
炊事班的王班长看了一眼张清之,接过碗给打菜打饭,圆白菜炒肉,辣椒炒肉,熘豆腐,炖土豆粉条加肉,饭有大米饭,也有馒头。
张清之说:“打一碗饭,再拿三个馒头就够了。”
王班长从下面拿了个盆出来,把打好饭菜的碗摆到里面,在上面放了三个馒头:“拿了得吃完,听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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