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就这么过去了,好像发生了不少事儿,又好像挺平静的。
93年春天,张兴军分配了,分到了本钢新建的冷轧厂,算是相当相当好的单位,福利待遇都比其他厂矿高一块,是引进的全套德国技术。
冷轧在市里,福金沟那边儿,张兴军开始通勤。
这是他小时候就盼望着的生活了,天天坐大火车,还不用花钱买票。
冷轧这会儿还没有投产,工人都是学习培训,长白班。
张兴兵又要毕业了。
对于他的这个,二次毕业,张清之和刘桂新都相当重视,请了小舅丛树发来给做参谋。家里的亲戚朋友里面也就是小舅和小舅妈的文化水平要高一些了。
小舅今年已经离开了选矿技校,或者说离开了选矿厂,考进了区检察院,成为了一名检察官。
这会儿政企还没有分家,国企干部和市政干部一样享受国家干部级别和待遇,而且可以互调。选矿厂厂长是正处级,和南芬区区长区高官平级。
南芬虽然比较偏僻封闭,但是正处级干部一点儿也不少,中学的校长,高中的校长,几大厂矿的厂长书记工会主席,还有小部分二级厂的一把手。
技校是厂属学校,级别是正科。
小舅在厂里是副科,级别上担任检察官不存在问题,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如愿以偿。
不是在检察院上班就能被叫做检察官的,就像fǎ yuàn,能被叫做法官的也就是那么十几个人。
小舅经过一番考虑研究,建议张兴兵考铁岭卫校:区卫生局有一批委培名额。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六月初,张万智去世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那么悄悄的睡过去了。
还是张景义早上起来叫了几声没动静,这才发现人已经走了。把张景义吓的够呛。
那天张兴隆正好是下夜班,回到家里的时候老人已经被抬到了仓房里,灵棚已经搭起来了。
张清之动手给张万智换的寿衣。其实过年的时候张清之和刘桂新已经有这个预感了,寿衣这些东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老头这一辈子有点坎坷,出生那会儿正是列强入侵大清,国内开始动荡的时候,很小就没了双亲,跟着哥哥长大,风里雨里上山下河的熬到了新中国建立。
从小到大和哥哥相依为命,一直到五十了才算娶上一门媳妇儿。
一辈子无儿无女,帮着张景义把刘桂新养育成人,视为亲生一样,从来未有半点怨言,七几年省吃俭用帮着存点粮食,后来刘照丰卖掉他的老宅,张淑英把他赶出家门,他也没有反骂过一句。
逆来顺受的一个善良好人,勤勤恳恳辛苦一生,也就是老了老了在刘桂新这里算是享了几年清福。
刘桂新有些伤心,哭了好久,不停的和张清之念叼着记忆里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选矿厂工会那边派了人和车过来。
工人家属故去都享受这个待遇,还会给一笔丧葬费,条件就是火化。这会儿这边土葬抓的特别严厉。
张兴隆张兴军和张清之一起坐车送张万智去市里的火化场。
车就是大解放,老人盖着床单放在车厢里,张清之爷仨站在车厢前面,轰轰隆隆的开到了卧龙青沙岭。
谁也没有哭,到不是没感情,一个是心里早有准备,二一个老头实在是到了年龄了,走的又安详,没病没灾的,算是喜丧。
赵爽和她妈妈从矿里叫了台车来了,到火葬场送老人最后一程,尽个礼节。
刘照丰也来了,张兴隆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大舅,反正除了正上学的二红都过来了。
刘照丰出钱给买了骨灰盒。
也没有什么告别仪式,直接排队进入炼人炉,然后装到骨灰盒里捧了出来。
老人的坟地早就选好了,就在张家堡,张万礼的坟边上。
老人一早就说过,等他死了要把他埋过来,和哥哥在一起。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个血脉至亲。
车到张家堡的时候,坟坑已经挖好了:堡子里的村民赶过来帮的忙,也算是送别吧,大家在一个堡子过了好几十年,见了面一声二舅是少不了的。
刘桂新和张景义都没来,张清之没叫她们过来,怕伤心出什么意外。也是离的太远了。
老人入土,垒起簇新的坟包,又连带着把张万礼的坟也修葺了一下,烧了纸钱磕了头也就算完事了。
一个老人默默的走完了他的一生。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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