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果子,罐头,冻肉,豆腐乳,酱油咸盐,醋,红糖白糖,硬块儿水果糖,松花蛋,香肠面包,还有农具自行车。
高大的黑漆自行车擦的锃亮,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连缝纫机都不能和它相比。它就是后世4s店里最闪亮的明星豪车。
这会儿,一斤苞米四毛多。商店里饼干一斤是七毛左右,七两粮票{后来要一斤粮票}。猪肉拿票买和苞米价格差不多。
虽然已经开始了什么都用票,但事实上61年这会儿副食商品没有票儿也一样卖,就是贵点儿。饼干十三块,一斤,猪肉两块。
像自行车这样的紧销大件商品是必须凭票的,辽东这边有白山,凤凰,永久几个牌子,价格在一百二到一百五之间,到75年涨到二百四左右。
那会儿工业商品一票难求,走后门都得排队等着。
到62年,民间开始出现黑市,倒卖粮票和各种紧销票,也有商品,是不要票只用钱的,也可以拿粮票和紧俏票换。粮票三块一斤,苞米三块一,凤凰自行车六百二。
到75年,黑市自行车价格回落,东方红{白山改名了}一辆一百六,凤凰四百五。永久那就是劳斯来斯,拿着票都得等货。
“买点儿啥?”售货员坐在门边上打毛衣。
这是这个年代最牛逼的一群人之一:听诊器,方向盘、民政干部、营业员。
有面子,有资源,在城里可以和系统外的局长处长称兄道弟,在农村,采供销一体化,合作社掌握着收购定价供应销售的全部内容,权力相当大。
民政干部之所以牛逼是因为那会儿没有劳动局人事局,所有人力调动工作安排都是民政局的工作。
张景义迟疑了一下:“孩子饿,想买点儿什么吃的。”
售货员扭头打量了一下张景义:“多大孩子?”
张景义说:“十一了,女孩。她爸死的早,我没能耐,不能干活,现在粮份儿都不够。”
售货员撇了撇嘴,叹口气站起来:“都特么不容易啊。弄点儿饼干吧,便宜,扛饿。有粮票没?”
张景义摇了摇头:“没粮票,没给分。别的票都有。”
粮票是不分的,农村也基本上用不到,粮食是按粮份儿发下来,也没有什么饭店,农民也基本上不出远门。
那会儿出远门农民也是带着饽饽咸菜,到哪好人家要碗热水。
在城里,粮票甚至比钱还重要,或者说就是另一种钱。粮票就是命,没有粮票就是饿死,没第二条路走。
粮票可以用剩余粮份儿换,出远门可以去粮食部门申请。但农村基本上没人换,粮不够吃。
售货员看了看柜台里面,想了想说:“饼干没粮票的话,算你十块钱吧,糖块儿什么的要不?这个腐乳回去下饭挺好的,副食票有吧?”
张景义想了想,点了点头:“行,买点儿吧。”
称了二斤饼干,拿了五块腐乳,又买了根香肠和两个面包,几块硬糖。
因为没有粮票,花了二十七块六毛钱。按照张景义的工分,她不吃不喝要两年才能挣够这个钱。
售货员说:“你到是不缺钱,以前家里干什么的?”
张景义说:“以前在城里,我先生是干部,后来病死了。”
售货员一脸果然的表情,还是说了一句:“你包好,别明晃晃的,让孩子在家偷偷吃别拿出去。”
张景义笑着说了声谢谢,售货员说:“都不容易,以后想买什么了就来找我,我姓黄。”
把东西包在外衣里,张景义快步回了家。
“你俩吃吧,说不能拿出去,就在屋里悄悄吃,记住没?出去也别说。”
想了想,拿包装纸分了有半斤饼干出来,出屋到西头进了张家屋里。张家大嫂正在炕上给孩子补衣服,张景义把饼干放到炕上:“金宝儿饿,我买了点儿饼干,给孩子当零嘴。”
张家大嫂看着张景义:“你哪来的粮票?”
张景义说:“没粮票,没粮票也卖。”
张家大嫂吃惊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十几块一斤你也舍得?妈呀景义呀,你不过啦?”
张景义说:“我先生走的时候,安东那边政府给了点儿钱,我一直收着呢。”
张家大嫂把针插在衣服上放到一边,往炕边凑了凑:“景义呀,我知道你以前是大太太,没干过活没吃过苦,现在不容易,但是你不能没心眼啊,你这么明晃晃的出去花钱,是怕别人盯不上你呀?
傻玩艺儿,这一斤饼干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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