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会儿开始各家不做饭,吃食堂。
食堂是落到小队的,以生产队为单位设立公共食堂,免费为社员们提供一日三餐。
最开始的时候食堂不限量不记账,吃饱算,到60年开始限量统计,按户口分配,61年开始,各地食堂纷纷解散,生产队成为最基层行政机构,农民干活开始按工分计酬。
集体公社被叫做大步跨进gòng chǎn主义,其实开始这几年也确实有这个意思。集体劳动也不是平均摊派,基本上考虑到了各个人的不同,主劳力,辅劳力,弱劳力各有分工,大家力所能及的在一起劳作,一起上工一起吃饭。
食堂解散以后,慢慢有了差别,主劳力和弱劳力的生活水平渐渐拉开,生产队和生产队之间也有了差距,那会儿出产高有副业的生产队工分能折到一天几块钱甚至十几块,而产出低的生产队只有几分几毛,甚至出现倒挂,就是一年下来队员要倒欠生产队才能维持生活。
这里有天时,也有人祸,队长清廉公平的生产队收入就要高些,营私舞弊中饱私囊的地方就会清贫。那时候天高皇帝远,什么都是队长说了算。
“社员同志们,从今天开始,偏岭人民公社,法台生产大队就正式成立了。大伙儿从今天开始,就是法台大队的生产社员,这里就是大队部,工具牲口都到这领,食堂在这边,这屋。
按小队吃饭。听见敲锣就开饭,听见没?别赶不上趟啊,晚了就没了。
这是我们食堂的伙长,叫满大柱。这是第一小队的队长,张保成,这是第二小队的队长,霍,霍,老霍你叫啥来着?”
场院上响起一片笑声,老霍说:“霍红光,就叫老霍就行了。”
曹书记点点头:“霍红光。嗯,咱们这边就两个小队,后边的都在别的堡,和你们也没啥关系。生产任务按小队完成,大家都尽点力,啊,别人家都完成任务了到你们这拉稀,那可就丢脸了,丢的还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你们小队的脸。
现在冬营天啦,咱们呢,又是刚成立,这一冬主要的任务就是安排生活,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赶紧熟悉熟悉,把东西孩子规置好,另外呢,地里上肥。
啊,清理河沟,还有就是打柴禾,打茬子。有一部分城里分过来的啊,即然来了,光荣的成为了农业社员,那就一心一意给咱们的粮食大生产做贡献,啊,就别胡思乱想啦,没有用。
咱们也不比城里差啥,对吧?城里干啥不要钱?买粮都得按人头计份量,咱们这随便吃,吃饱算,啥也不要钱,这好事上哪找去?行啦,我就不说啥了,队长来,宣布小队名单。”
张保成和老霍站起来往中间走,曹书记比了比大烟袋:“哦哦,差点忘了。住的事啊,先将就将就,就这一冬,明年上面来给咱们社员盖房子,一水的大瓦房,到时候家家都有自己的房子。啊。”
场院里响起掌声,由其是外来户,房子可是大事。
张保成和老霍两个队长宣布了各自生产小队的社员名单,然后所有人按生产队分成两边开会。
“咱们队的包片儿在村西头,延着河边过去,下面我分分工啊,有意见等我说完再说。”老霍一本正经的给大伙分派活路:“最后呢,是这个张景义,大伙看到了啊,一个女的还带俩孩子,爷们死了。让她负责磨房,你们没意见吧?”
张家大嫂说:“行,没啥意见,瞅她小胳膊小腿的也干不了重活,就这么的吧。”
在老霍院里住的几户人家都没意见,本来还有人想争一争,看看这情况匝巴匝巴嘴也就不吱声了。
开了会,老霍安排完了活,讲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计划,大伙开始分东西。
棉衣棉裤,棉布棉花,暖壶水桶,毛巾,鞋,袜子,牙刷,反正乱七八糟的生活物资,按人头发下来。孩子也算,不过衣裤没有小孩的尺寸,得回去自己改。
东北这边物资供应相对来说是相当充足的,因为冬天太冷,南方就要差许多,后来甚至有的地区一家人就两身衣裳一条棉裤,谁出门谁穿的现像都有。
张景义一家三口人抱着发下来的东西往住的地方走。
刘金荣抱着几条毛巾两双鞋子,小脸通红的跟在哥哥后面:“妈,这些给咱们家都不要钱的吗?”
张景义答应了一声:“嗯,不要钱。”
刘金荣太小,抱着东西看不到路,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刘照丰说:“脚抬高一点儿,地上有石头,你跟在我后面走。”
他就挑干净的地面走,拐来拐去的,刘金荣以为哥哥在和自己玩,开心的笑着跟在后面来回拐着走,张景义看着一双儿女,叹了口气,看了看远处,大山遮挡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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