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号。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张清之把这边安顿好回了本溪。
这天是张景义的生日。
刘桂新让张清之给张景义准备了生日礼物:一支三节电池的手电筒。
不要笑。
在70年代,手电筒属于根正苗红的正经家用电器,一点儿也不夸张,高昂的购买价格和使用费用让无数家庭望而止步。这玩艺儿买了不算,还得配电池。
一般人家家里有个两节电池的就相当有范儿了,三节五节不是老百姓家里能用得起的。都是公家单位使用。
而且说句实话,城里有手电筒的人家,大部分也都是通过各种机会手段从单位弄的,个人真舍不得买。
农村就不用说了,队长家里那个简直就是村里的一景儿,有机会看看都感觉好牛逼。
辽东这边的农村说实话还是算相当不错的,早早就通了电,这会儿不少农村地区连电灯都没有,还靠煤油灯呢。别说蜡烛,那也算是高消费。
话说回来,在五六七这三十年,咱们国家的木炭气白煤油技术发展的是相当不错。都是逼出来的。
……
坐了四个多小时火车到达南坟,下了车张清之没舍得钱,顺着马路从东沟门翻岭,直接抄小路先到了厂子。
到班组里看了看,工友们纷纷围过来问情况。
这会儿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真挚的,少了许多弯弯绕绕。
“做了两次大手术,看情况还行,大夫也说挺好,等下次手术做了应该就能好了。”张清之带着心里的希望跟大伙说了一下情况。
啪,一个黑乎乎的大巴掌拍在张清之肩膀上:“肯定能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能帮的咱们大伙想招儿,活人还能让尿弊死去。”
“再凑点儿钱吧,老张这边肯定需要钱。我这还有六十,家里也没啥要买的。”董久洲去自己的工具箱里翻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他的老底儿。
大家七凑八凑,又凑出来三百多块钱递给张清之。
张清之有点儿感动,不过这会儿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小本子,一笔一笔认真的把大家的账记好。这不仅仅是欠账,还有情份。
老蓝笑着说:“清之,等回来得请客啊,为了给你凑钱我烟都没买了。”举了举手里装旱烟叶的盒子。
大家哄笑着七嘴八舌的起哄,张清之说:“行,等俺家里的好了回来肯定请客,没说的。”
休息室门一开,外面厂房里的巨大轰隆声传进来,大伙扭头看过去。
柴技术员戴着眼镜笑着走进来:“我刚才从楼上看着像张清之,过来瞅一眼。那边怎么样了?”
张清之说:“挺好,治着呢,还有一次手术。”
柴技术员从兜里换出四十块钱:“上次你回来拿钱我身上没带,我这一直在身上揣着呢,寻思着哪天碰见了交给你。别嫌少,俺家孩子多。”
老蓝瞅了一眼:“老柴可以呀,还行。”
老柴顶了张清之上的技术员,车间人都知道,检修组这些人都有点儿替张清之不平,都是三十来岁身体好脾气壮,说话夹枪带刺的。
在心理上,这会儿的人真的没有后世人见到什么领导的那种心态,阶层在这会儿是模糊的,大家也就是工种工作不同,心里真没有什么别的概念。
张清之站起来接过老柴的钱:“行,别的话我也不说了。都等我回来的。”
从班组出来,张清之又去了车间,把情况和主任汇报了一下,必竟自己这假还要请到什么时候谁也没个底。
又从车间支了五百块钱,余主任说:“清之啊,你这情况,应该去找找厂子了,咱们车间这点儿家底儿可经不起你割呀,还有这么些人呢,谁家三天五日的没有点事儿。”
张清之说:“行,我过阵子再回来去厂里找找,到时候把车间的钱还回来。”
余主任摆了摆手:“还钱是小事儿,把病治了是大事儿,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赶紧去忙去吧,医院离了人哪行。等下次厂办开会我给你提一嘴。”
张清之问:“主任,去厂子,我是找工会还是找党委?”
余主任想了想说:“你先回吧,我给你问问,按道理应该是工会。等我问问吧。”
张清之离开车间从厂大门出来回到家里。
孙家大嫂百年不动的守在家里,看到张清之问了下刘桂新就没话了。
这段时间家里没人,孙家老三老四老五在这头住着呢,屋里收拾的到是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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