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乔梁在生活基地周围散了会步，然后回宿舍歇息。

    大山里的夜十分静谧，月朗星稀，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躺在一动吱吱作响单人床，乔梁睡不着，又寻思起李有为的事，想着白天楚恒给自己的电话，琢磨着章梅的话。

    虽然楚恒说对李有为出事感到震惊，但细细琢磨他当时的语气，似乎并不意外。还有，章梅电话里说李有为出事是早晚的事，听那口气，似乎她早已料到李有为会出事。

    乔梁身体突然一颤，睁大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难道，自己白天的判断是错误的，不是远和叶心仪捣鼓的李有为，而是章梅和楚恒？

    楚恒和李有为正在竞争常务副部长，他有这么干的动机。而且最关键的是，楚恒有章梅这个最可能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事的除了纸厂老板、李有为和自己，只有章梅了。

    会不会是楚恒从章梅那里得知了这事，安排人告发了李有为呢？如果是这样，那章梅是有意告诉楚恒的？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又是为何？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乔梁脑子又乱了，一时想不灵清，在混沌迷糊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乔梁来到养猪场。

    养猪场规模不小，100多头猪，20多个猪圈，却只见到3个干活的工人。一问才知道，本来养猪场有6个人，昨天司胜杰说种菜那边缺人，抽走了3个。

    乔梁明白司胜杰故意在给自己出难题，养猪的人手不够，自己得亲自阵。

    对养猪的活乔梁并不陌生，家在农村，小时候经常喂猪。

    乔梁不想找司胜杰理论，这时候说什么都白搭，反倒自己找难看，生活基地可是司胜杰的天下。

    乔梁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干起来。

    乔梁的养猪生涯这样开始了，白天在养猪场忙乎，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吃完饭洗掉满身的猪骚往床一躺，浑身像散了架。

    这些天，乔梁一直没停止思考李有为被双规的事，一会觉得是远和叶心仪捣鼓的，一会又觉得问题出在章梅和楚恒这边。

    两边都可疑，却又都难以确定。

    一周后，远带着新任的副总编叶心仪来生活基地视察。

    远的到来让司胜杰很兴奋。

    自己当初是被李有为发配来生活基地的，李有为完蛋了，现在是远执掌报社大权，自然要铲除李有为的人，培植自己的亲信，自己在报社担任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和远关系不错，看来官复原职的希望来了。

    司胜杰对远和叶心仪恭敬有加，接待殷勤备至。

    远明白司胜杰的心思，生活基地这几位正副主任，除了乔梁，都是李有为发配来的，自己都可以用。

    只是目前还不到火候，自己刚主持报社工作，还没名正言顺担任书记和社长，这时候迫不及待明目张胆铲除李有为的余孽启用自己人，影响不好。

    而且刚打着面的旗号处理发配了乔梁，再大规模搞显然不合适。

    虽然远有意让司胜杰官复原职，但此时不会露出半点心思。

    远特地来到养猪场，看到正穿着脏衣服埋头清理猪圈的乔梁，满意地笑了，这个昔日跟在李有为身后人五人六的兔崽子，终于落魄到了这般田地。

    看到乔梁现在的样子，叶心仪心有不忍，但看看远极爽的神情，什么都没说。

    远没和乔梁打招呼，接着去其他地方转，转完到了午，司胜杰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款待远和叶心仪，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作陪。

    “不叫乔主任一起来吃吗？”叶心仪问了一句。

    司胜杰眨眨眼没有回答，看着远。

    远漫不经心了一句：“养猪场那边活很多，算了。”

    远这么一说，司胜杰明白了，忙跟一句：“是啊是啊，乔梁在养猪场弄得浑身猪骚，坐在这里会影响大家食欲的。”

    远笑起来，其他三位副主任也跟着笑。

    叶心仪皱皱眉头没有笑。

    大家开始喝酒，叶心仪喝了两杯，起身说去菜园转转，大家也不在意，继续畅饮。

    叶心仪直接去了养猪场，乔梁正在清理最后一个猪圈。

    这些天乔梁都不回去吃午饭，早来的时候有带的饭，尽量减少和司胜杰那几位见面的机会。

    叶心仪走到猪圈跟前，一股浓浓的猪粪味迎面袭来，忙伸手捂住鼻子。

    乔梁抬头看了一眼叶心仪，面无表情继续埋头干活。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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