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欣猝不及防，像是断线的风筝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玻璃窗，发出一声巨响。

    周浩然吓了一跳，他只是想将她推开而已。

    “你没事吧？”他连忙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去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许雅欣捂着后脑勺，蜷缩在座椅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周浩然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头，还没碰到，她突然爆发出一声痛哭，将他吓得呆若木鸡。

    周浩然无措地看着她，许雅欣趴在座椅，哭得伤心极了，浑身都在颤抖，他真当心她喘不气，这么哭晕了过去。

    “你……”周浩然整个人都呆住了，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急得眼睛发红，只会笨拙地问，“是不是很痛？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转身便要车，衣袖却被人用力拽住。

    “把我行李箱还给我。”许雅欣抬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一张脸哭得红肿，泪水浸透脸那些痘痘，被泡得发红发亮，看着狰狞极了。

    周浩然看着她的脸，愣了愣，第一次没有觉得很恶心，而是突然想起了包厢里那几个男人所说的话。

    她从小，因为这张脸活得很痛苦吧。

    不知为何，心里有处地方酸涩地痛了一瞬。车门一阵响动，周浩然迅速收敛起那股酸涩，追出去，“许雅欣！”

    许雅欣猛地转过身，痛苦的双眼写满了哀求，“我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周浩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握紧拳头，半晌才深呼吸一口气，僵硬地转身，一言不发地从后备箱将她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许雅欣如获大赦，一把抢过，然后拖着行李箱脚步踉跄地往前走，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他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气愤，又有些担心，站立了半晌，直到她了一辆出租车，这才咬牙车，跟了去。

    …………

    许雅欣拖着行李箱，木然地走进机场，办理了登记手续，而后随着rén liú登机，有些恍惚，仿佛想了很多事，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有些麻木。

    坐在位置，她便跟空姐要了毛毯，而后叮嘱她，自己不需要食物和水，不要叫她，她要睡觉。

    戴眼罩，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无声无息地融在棉质的眼罩。

    她也说不出自己在难过什么，她早已经不喜欢苏苏，年少的悸动早消褪在过去的时光里。可她是觉得心痛，心口一阵一阵的痛，像是有一处血肉被挖去，从此再也好不了了。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仿佛有人坐下来，她没有在意，继续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小时候的苏苏，一会儿又梦见苏苏收下她的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嫌弃地扔掉，然后拼命洗手，嘴里咒骂着她，“该死的丑八怪，也不知道她的东西会不会传染……”

    一会儿，她又梦到周浩然，从她父亲手接过穿着婚纱的她的手。而后，他脸的笑容一变，嫌恶地将她推下悬崖，狰狞地说，“像你这么丑的女人，永远也不会有人喜欢，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你有哪点得陆晚？”

    下落的失重感将她惊醒，后背竟已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旅客朋友们，飞机正在下降过程，请您打开遮光板……”

    许雅欣抬手擦了擦额头，缓缓揭开眼罩，刺眼的光线照进她的眼睛里，她下意识用手挡住光，将头撇向另一边。

    眼睛逐渐有了焦距，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然后缓缓形成一道像，熟悉的轮廓，阳光洒在他身，将他有些刚毅的五官镀一层温柔的金色。

    许雅欣一愣，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那道人影也还没有消失。

    “睡傻了？”

    头突然挨了一下，许雅欣怔怔地盯着他，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嗓音温柔得不像话，“真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从飞机睡到下飞机。”

    一直到被他拉着手走下出去，许雅欣仍旧有些懵懵的，回不过神。

    直到取了行李箱，被他牵着手往出口走时，许雅欣突然如梦初醒，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浩然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反射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雅欣皱着眉，沉默地望着他，他是跟着自己来西班牙的吗？从飞机的时候，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了？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周浩然了，从在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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