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眨了眨猩红的双眼,双唇早已染上了妖异的血色。
身后那人的呼吸落在他背上,本就是让人心乱至极的折磨。
他却还是竭力定下心神,沉住气,“你别想岔了。我的手够不着,你别放那儿,顺着脊骨再往上一些……”
夜慕参虚弱地笑了笑,可声音里的诡诈却鲜明得很,“你让我往上,我偏要往下……”
凌商懊恼起来,沉沉泄了一口气,挺直的腰背瞬时弓了下来。
那符命虽只是数片薄薄的桃花瓣,杀伤力却非比寻常。
花夭那一掌只是将符命拍在了凌商后背;他当时只觉后背一凉,却不觉有异。
而在回来的路上,在凌商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它竟就渗进了凌商的后背。
等回来脱下衣裳查看,衣衫上已然沾满了血迹。
再到铜镜前细看,后背被嵌入那处已然血肉模糊,隐约还可看出那比铜币还大的窟窿是桃花形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符命居然有生命似的,往脊骨内嵌得更深。
用不了多久,就会穿透那块脊骨,钻入他的心室……
凌商还不想死。
最开始,他让弥相为自己取出此符命;可弥相舔过那处伤口后就冬眠似的昏了过去,至今未醒。
凌商也试着用内力将这符命逼出,可他本就受了内伤,精气更是受损……
若是天仇在,以那小和尚深不可测的修为,为他逼出这符命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不巧天仇却出去了。
让夜慕参帮自己取这符命,实在是情非得已。
夜慕参对医术并非一窍不通,可他一来没有实战经验,二来对调戏凌商这件事有着令人发指的执念,三来多看两眼美人的胸膛还要流鼻血……
此时,夜慕参感觉到了面前这具身体散发出的奇异寒香,还有他周身蓦然颓唐的气息。
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双手轻柔地自凌商尾椎向上摸索。
“对不起,刚刚那些话……过去我确实时常乘人之危,占你便宜,现在……现在我只想要你心甘情愿。”
经历了短暂的绝望的凌商,此时又似乎嗅到了些阳光的味道。
“哎,这是什么?”夜慕参忽然摸到一块粘稠,心头一慌。手指送到鼻尖,喉咙发哽,“是血……”
凌商咬牙提了一口气,“就是这里。你把手指伸进去,会摸到一朵很薄的花……”
夜慕参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脑中的想象却十分生动,这会儿自是吓得直摇头。
“没有什么工具可以用么?我……”
“若是用刀镊去取,以你的技术,很可能会连刀镊都断在我的身体里。”
“可是……我从来没有……”光是想象自己把手伸进凌商的血肉里,夜慕参就禁不住发抖。
凌商试着引导他,“那符命很薄,你或许一开始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你的手也可能会被它割破。但是……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摘下我的发带,不要看我的伤口,只要凭你的直觉去取就好。”
夜慕参双手微微发颤,手指来回摩挲着那伤口周围。
细碎的黏腻甜腥点在他的指腹,令他血管里的血液不住地激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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