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看看严畯,笑了两声。严畯比他大十岁左右,从认识开始,就像一个兄长一样照顾他,比远赴幽州的长兄诸葛瑾不遑多让。虽然他们一个是彭城人,一个是阳都人,之前并没有什么接触。
“曼才兄,你想多了,不是我自以为奇货可居,而是孙将军现在的确事务繁多,我现在去打扰他不合适。”诸葛亮打量着路边的行人。“你以为这些钱粮、酒肉、布匹都是从天而降?”他又举起手里的新衣晃了晃。“大兵大疫之后,大量流民涌入豫州,按常理说物价应该上涨,可现在的新衣比往年还要便宜两成左右,为什么?”
严畯也觉得奇怪。“是啊,我也不太明白,感觉不像是大灾之后,倒像是丰年一般。”
“这是不得已啊。大疫之后,人心惶惶,如果物价上涨,百姓生活维艰,不仅流民难以坚持,就连本地百姓都会怨声载道,说不得还要迁怒于外来的百姓。到了那时候,你以为平舆本地人还会对我们这些操外地口音的人如此和善?”
正说着,一个锦衣少女突然抢到诸葛亮面前。“少年,你是哪里人,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诸葛亮不慌不忙,含笑致意。“多谢姊姊关心,区区贱名,不敢有污尊耳。”
少女皱起了蛾眉,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诸葛亮。这时,她的女伴走了过来,将她拉走,调笑道:“你别花痴啦,这少年郎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哪会轮到你。”
“世家子弟怎么了?”锦衣少女不服气的说道,挣脱女伴,快步走到诸葛亮面前,将一朵鲜花插在诸葛亮的头上。“我是城西孟家的二女儿,今年十五,尚未婚配,你若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兄长是在太府府做事的孟建孟公威,你一问便知。”
诸葛亮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微红,不知如何应对。锦衣少女看了,咯咯地的笑了起来,飞奔着追赶女伴去了。严畯也忍不住笑了。诸葛亮虽然才十四,身材却与chéng rén无异,再加上相貌俊朗,脸庞虽然还有少年的青涩,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同龄人不多见的沉稳,非常容易吸引路人的目光。沿途已经几个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慕之意,不过像这么主动的却是第一个。
“自从三将军的羽林卫成军之后,这平舆的女子越来越大方了。”严畯笑道:“从军,求学,男子能做的,她们都能做,巾帼不让须眉啊。依我看,迟早有一天,朝堂上也会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可能性不大。”诸葛亮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君子德风,小人德草,民风转变,都是上行下效。你看孙将军的妻妾有做官的吗?”
“三将军可是羽林卫的主将。”
“羽林卫不过一曲人而已,充其量做为护卫,不可能独立成军。女子因其生理,天生不太适合从政从军,做做学问已是难能可贵。”
“孔明,你可小心些,这些话千万不要在三将军面前说,要不然有你好看。”
诸葛亮忍不住笑了。“多谢曼才兄提醒,我一定小心。”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出了城,他们租了一辆马车,讲了价钱,到葛陂要三十钱。虽然比平时贵一半左右,可两人平分也不算太多,便上了车。车里很整洁,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备了一壶热水,几只竹杯,洗得很干净,倒挂在一旁。诸葛亮取了两只竹杯,倒了两杯水,先递一杯给严畯,自己也端了一杯。一口热水下肚,不仅解渴,还能御寒。
“老丈,你这水是怎么保温的?”诸葛亮拉开前面的车窗,大声问道。
驾车的老把式很开心,声音很响,以至于诸葛亮要稍稍避开一些。“这一壶水是刚灌上的,埋在草窠里,一直到葛陂都还是烫的。你们要是喝得快,这一壶水到葛陂将将喝完,到时候再灌一壶新的,再回平舆。我们这些车把式是老虎灶老客户,老灶头会把水灌好,我们直接用空壶换满壶就行。”
“这一壶水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一钱可以灌两壶,我们按月计,一个月给他五十钱足够了。”
“那一只老虎灶也挣不到多少钱啊?”
“唉,和你们这些读书的君子相比当然不多,不过一个月五六千钱,一家几口人足够生活了。像这腊月,估计能挣个一两万吧。开了年,平舆城里还有大社,到时候人不会少,也能挣上不少。这年头啊,只要肯吃苦,不偷懒,温饱是绰绰有余的,隔三岔五的还能吃上一顿肉,喝上两杯,老汉我活了一辈子,赶了一辈子车,没想到临老还过上这滋润日子了。今年一年吃的肉、喝的酒,比我之前一辈子还要多。”
诸葛亮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把式聊了一路。到了葛陂,他们下了车,还没付车资,又有人赶了过来,要去平舆。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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