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温和的城中,温陵西陈氏并不难寻找。不多时林阳已经站在一典型温陵大宅门前,上前敲门询问陈远志其人,却被告知陈志远一房已经迁至温陵不远的鲟浦渔村。
林阳闻言直奔鲟浦,未进渔村,已经被眼前美景倾倒。
已经见过三峡江水的不驯暴躁、温婉柔和,也曾见过幼泽、西海的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可是此时方晓不临沧海无以知其广大。
飞鸟翔于其上若无所依,孤岛浮于其中若无所恃。
渔村不大,稍微打听就寻至陈家。陈远志是一个精壮黝黑的中年汉子,与陈修文颇为相像,进得门来只见茅屋十数间,收拾得颇为整齐并不简陋,可见主人不俗。
林阳心中微微有点讶异陈远志居然是炼气二层的修士而后又释然,陈修文本身修为不弱,其子修道也无可惊异。
彼此见礼分座后,林阳将出陈修文的遗物,并将当年事一一告知。
陈远志初见其父随身事物时,已经有所预感,眼角泛红。
待得听完林阳的述说,陈远志掩面而泣,呼出妻儿齐齐拜谢,一谢林阳葬其父遗骸,二谢林阳不辞远行前来践约。
林阳急急起身拉起众人,心中想起那临死犹做豪语的故人不知该如何开言。
陈家诸人虽是哭泣却也颇有陈修文遗风,不多时各自收泪。稍作收拾,陈远志说道:“林恩人,今日前来未知行至如何?”
林阳连连推辞:“切勿如此称呼,想陈道友当日救我于危难。我今日前来应诺何敢当此言。况我年幼,陈大哥年长于我,只管如俗世中唤我林阳就是。”顿了顿又说,“我前来此处只为当日陈道友的托付,行至倒是未有定处。只不过初见沧海,心神为之所夺,大约会在温陵左右一带稍作盘桓。”
陈远志性本爽快,闻言便道:“林家兄弟既出此言,我便托大称长唤你一声林阳兄弟。
林阳喜爱这海天景色,何不就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若是你拒绝那可便是嫌我家简陋不堪了。”林阳喜其脾性,当下便爽快地应承,当夜就在陈家安顿不提。
陈家的人口倒是很简单,夫妻二人带着子女五个打渔为生。
关于陈远志为何带着妻儿离开大家族来此独居,林阳不想去问,但是看着陈大嫂典型的鲟浦女子装扮想来也不过是大家子与小家女千古不易的故事。
因陈志远以林阳为弟,其子女都须得唤林阳为叔叔。
可是年长的几个比林阳年岁犹大这个称呼就有点不好意思出口,唯有老幺陈方正年方九岁满口的林阳叔叔叫个不停。
所以林阳在此间的向导自然非他莫属。于是鲟浦的滩涂边就时常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那边指指点点。
美丽的贝壳屋旁就能听到这样的对话。“方正,这个贝壳屋真漂亮。为什么这里的房屋多用贝壳呢?”“笨叔叔,我们这里石头少,滩泥多贝壳多呀。”
红树林边,有人问道:“方正,这红树种子落下来不就被海水冲走了吗?它们怎么还能长成如此大一片?”
也有童音答道:“我爹爹说红树林是大树生小树哦,没有种子落下来的。”
林阳仔细查看方知红树林的果实成熟后要在母株上生根发芽后方才脱离。
在海滩,就有小孩老气横秋地教导说:“叔叔,你放松点,别慌呀。”
“笨叔叔,你得记着换气呀,不换气又呛着了吧。”
林阳这个旱鸭子也只好乖乖听着训诫。严厉的老师哪怕再小自己也得听话是吧。
一个夏天两人一狐没事就在海边流连,都晒得黝黑无比,感情也是与日俱增。
偶尔林阳也跟着陈志远乘着小舢板在近海少少捕捉鱼虾,当问及为何不去外海时,陈远志解释说道:“本地俗语二八好行船,更何况待得八月鱼虾肥美,所以要去远海须得八月以后了。”
这几个月大概是林阳修炼以来最奇妙的时期,修炼随心似乎没有任何的追求,一切就如冰冻期中的林水一般安静无声但是又确确实实地在流淌。
月光映照海面,格外的静谧,只听得海浪一起一落地拍打着海滩的声音。
林阳似乎被蛊惑了,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出院门,小狐紧紧地跟随寸步不离。
一起一落,一呼一吸,林阳被这种节奏抓住,感觉那海浪声声就是大海的呼吸,如此悠长如此安详。
自己的呼吸、心跳也被这节奏感染,慢慢与这节奏相合相应。
神识也就这么荡漾开来,突然感觉有另一个节奏也在自己体内呼应这海的呼吸,一开始是轻轻的,逐渐逐渐越来越强烈。
随着这个节奏的增强,天地精气突然卷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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