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拍了拍张威的肩膀:
“兄弟,我先走了,老娘在楼下等我,过几天再叫兄弟们聚聚。 ”
张威嗯了一声,老五拉起拉杆箱,左一下右一下地颤着他肥大的臀部走出去。
寝室里只剩下张威一个人了。
他还什么东西都没整理,刚刚老叶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接,他说不用了,收拾好自己打滴滴过去。
老叶和张威一样,家也在外地,和张威一样,也在杭城找好了工作,加包皮,他们三人在三元里合租了一套房子。
他们两个,一星期前搬过去了。
只有他还留在学校寝室,为什么留着,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隐隐感到自己只要一离开学校,和辛安之间的联系会彻底断。
虽然辛安三天前不辞而别,但他总是觉得,辛安还会笑吟吟地站到他们寝室门口,敲着门板大叫:
“张威,给我滚出来!”
张威坐在床,掏出手机,打开那条短信:
“我走了,我们分手吧。”
短信显示的时间是今天十二点十四分,从那时到现在的一个多小时,这条短信他已经看了有几十遍。
字冷冰冰的,看多少遍也没看出一点热度,只是明了了对方的态度。
他按了最面发信人右角的那个电话标识,电话如同料想,还是到了“欢迎使用来电提醒业务……”
他习惯性地点开微信,辛安的朋友圈还是没有更新。
他把微信头像点开,辛安依偎在一堵海魂蓝的条纹胸脯前灿烂地笑着。
那一堵海魂蓝的条纹胸脯是他。
张威的心一紧。
他看着寝室里空荡的床铺和满地的垃圾,心里空落落的,他感到自己也和这些垃圾一样,被辛安随意丢弃在了这里。
走廊里传来辅导员老韩的声音,他正和其他寝室还没走的人打着招呼。
辅导员老韩其实并不老,张威大不了几岁,亦师亦友,光棍,平时也经常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张威叫他老师的时间还不如叫老哥的多。
老韩走到门口,看到张威,怔了一下。
“你小子还没走?”
张威嘴角抽了一下。
老韩看看张威的脸色,心里大概清楚了七八分,他足尖躲避着地的垃圾踩过来,在老五遗弃的电脑椅坐下。
“怎么,辛安还是走了?”
张威点了点头。
“操!”
老韩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辛安,点了一下,又按了免提。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操!”
张威苦笑了一下。
两个人默默坐着,一时也无话可说,未了老韩站起来,拍了拍张威的肩膀,然后朝外走去。
张威站起身,抱起床头的一摞书,决定先去图书馆把书还了,回来再整理东西。
张威捧着书朝图书馆走去,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一副将雨未雨的死样,像他的心情,欲哭但是无泪。
图书馆大门口的墙嵌着很大的一面落地镜子,镜子的最面写着一行紫红色的字:
“同学,请正正你的衣冠,静静你的心——杭城大学图书馆。”
张威路过时无意朝镜子瞥了一眼,走了过去。
他又退了回来,对着镜子照着,他看到自己的额头怎么有一块乌青,他凑近镜子看看,乌青的表皮都有些擦破了。
看样子伤得还蛮厉害的。
张威了怪了,这乌青什么时候来的?
他记得自己没撞到过什么,虽然辛安和他分手了,但他也没失态到捶胸顿足头撞墙壁的地步。
他腾出右手在额有乌青的地方摸摸,没什么异样,又用手轻轻按了按,也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特么的这是见了鬼了?
张威心想这该是镜子的污渍,他笑了一下,这污渍特么的长得也太像一块乌青了。
他往前移了一步,伸出手去,好地去摸镜子的那块乌青。
张威猛地一惊,他感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居然穿过了镜子,伸进了里面,他觉得自己的手摸到的不是玻璃,而是人的皮肤。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眼前一花,似乎有人也摸了摸他的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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