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天看了看三人，心中不住衡量三人同常云浩之间的差异：

        [这三人，虽然也算是年轻人，但他们的思维方式，世界观等已经形成了固有的模式，顶多只能算是技术型人才。而常哥，虽然处理事情的经验还非常欠缺，遇事不能镇定，但他若是能从这次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以他的年纪和聪明才智，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只是，他能走出来吗？]

        他走到烧毁的机箱旁，几下将机箱拆开，入眼处，主机的主板已经完全变形。他皱着眉头将硬盘取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硬盘的电源的数据线接口处被烧毁了。

        让人找来工具，坐在一张桌子前，小心地拆卸硬盘，他要确定硬盘内的记忆磁盘到底损毁成什么样。

        ……

        常云浩望着镜子中那苍白、颓废的脸，心中一阵茫然：

        [活下去，实在无颜；死，却不能解决问题，正如凌天所言，欠他的钱，没有偿还给他，又怎能死去。]

        他的心在愧疚和偿还之间不断挣扎。

        风凌天的话，似乎再次出现在他耳边：“你看看，这还是你自己吗？颓废、自责、懦弱，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心要振兴软件业的常云浩吗？还是那个立志要超越微软，雄心勃勃的常云浩吗？”

        望着镜子的自己，他喃喃自问：“这是我吗？”

        内心一个声音传来：“不，这不是我！我不该是这样的！”

        他猛地一拳砸在镜子上，镜子顿时破碎，拳头上，也划破了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不断流出。

        感觉到手背后头上传来的疼痛，他心中，竟有那么一点痛快。

        将水龙头打开，将头伸到水龙头下，任那冰凉的水冲击头部。

        抬起头，甩了甩头上的水滴，将受伤的手也放到水龙下。

        看着丝丝红线随着水流进入到水管中，他喃喃道：“就让过去，随着这水流冲走吧！从今以后的我，再不是这么软弱的自己。”

        他伸手拿过一卷卫生纸，将受伤的手裹了起来，然后看着破碎的镜子中的自己，那目光坚定中多了几分成熟。

        ……

        看着那光滑的磁盘上只是边缘处有一点点变形，风凌天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完全损坏，应该可以找回部分核心程序资料。]

        耳边，熟悉地脚步声传来，他心中一喜，抬头看着常云浩慢慢走过来。那脸庞，虽然依然憔悴，但却多了几分成熟。那眼睛，虽然依旧红肿，但那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坚定。

        [你，终于想通了吗？]

        常云浩走到风凌天面前，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道：“凌天，谢谢你！”

        风凌天摇了摇头：“不用谢我，你应该谢你自己。”

        常云浩望着风凌天那平静的脸庞，心中一阵惭愧：

        [亏自己总以为他虽然是天才，但终究不过是小孩子，总是以兄长自居，总以为自己能给他多少帮助。直到如今才发现，真正的小孩子，原来是自己。一直被照顾的，也是自己。]他想起了当初风凌天得知他的梦想，毅然赞助两千万，因为学业同梦想冲突，不得不做出二选其一的决定时，也是风凌天给了他两全其美地结果……

        感激，化着无言。

        三人见常云浩恢复了过来，也是相当高兴。三年的一起工作，三人早已经将常云浩当作了这个结合的头儿。

        常云浩淡然道：“现在想来，虽然核心程序丢失，但我们毕竟有过一次开发的经验了，再重新写出来也用不了开发时那么大的投入。我简单就算了一下，这次的损失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损失了一千万。但如果考虑到因为重新写核心程序所耽误的开发进度以及之后的销售之类，其损失就无法计算了。作为造成这次严重事故的责任人，我会写一份检讨书给凌天。”

        风凌天摇了摇头：“用不着写什么检讨书了。”

        常云浩固执地道：“不行。我觉得我们之前一直都太散了，完全凭兴趣、凭理想，是不足以成事的。所谓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这次的事故虽然看上去是偶然，但何尝又不是必然。照我们目前的体制，就算这次不出事，以后也必然会出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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