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动的永远不止那些皇子,那些当年夺嫡幸存下来的皇族也同样蠢蠢欲动。尽管他们安分守己多年,但并不代表着这些心高气傲的天家子弟能永远心甘于风花雪月。权力的诱惑曾经使他们疯狂,但皇权的压迫又让他们一个个收敛起锋芒,韬光养晦地在皇帝的威权下挣扎。毕竟像风无方这样受重用的还是少数,皇帝的兄弟或子侄辈中,绝大多数人袭着一个亲王或郡王的爵位,空有尊荣而没有实权,只能看着别人在朝堂上厮杀。
能够压服这些人的氓亲王已经老了,将近八十的年纪让本来不怒自威的老人显得格外孱弱。宗人府宗正的位子虽然重要,但只不过徒富尊荣,除了管理皇族子弟便没有半分实权。如今皇帝也是老了,倘若这些人不趁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一点权势,那新皇登基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日,京城一处不起眼的茶楼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奇怪的客人。他们都是从偏门进入事先预订好的包厢,每人后面都或多或少地跟着些从人。而这些装扮各异的跟班则是一个都没有进入茶楼,全都在附近的不少小店中或是外面的摊贩那里蹲着,显然是充当了眼线的角色。
座上的一共四人,年岁都至少已是四五十出头,却一个个都一言不发,脸色凝重得仿佛可以凝下霜来。整个房间内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再加上那黯淡的装饰和沉重地脸色,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个实在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道:“喂,当初是谁说要奋起而战,不能这么不死不活的。现在怎么全都哑巴了?今儿个大伙冒了多大风险,一个不好就把辛苦经营地这番产业全都搭进去了。还不趁早商量好大家回去干活!”
剩余三人你眼望我眼,当中的理亲王风怀章终于开口道:“今日我等聚会,本是庄亲王发起,只是他至今未到,我们还有什么可说地?如今大势已是如此。若是鲁莽抗争,说不定连本都保不住,我如今是看穿了,老了,享享清福算了!”
瘦高个立即不乐意了,他本就是个气暴性子,这些年碍着皇帝的权威忍气吞声,早就心怀不满,因此庄亲王风怀起一提此事,他就立马答应了下来。“我说五哥。你怎么这么没志气?成天帮那些小字号的跑腿办事很威风么,你实在是太没用了!”他也不顾风怀章难看的脸色,又继续讽刺道。“大约前几日皇帝跟前那个小七子到你那里跑了一趟,给了你不少面子,你可别忘了,人家是为了避嫌去你那里退还礼物。以前可有记得你这个伯父么?”
其他人的脸色顿时都黯淡了下来,这些年他们不再管事,一个个都是闲散王爷,甚至连以前在外做官地门人都一个个混得没人样,等闲升迁不得。就是有两个稍微出头的也改换了门庭,巴结起那些个新贵来,几乎忘了自己这些主子。此时听得瘦高个如此冷嘲热讽,谁能忍耐得住?
风怀章身边的胖子便有几分不忿,“九弟,你这话未免太伤人了,眼下谁能说可以抗衡皇帝的权威,那是不要命了!就连那几个小崽子也不过背地里闹闹,谁敢当面和老爷子过不去?五哥不过是为了弥补生计,这才拉下老脸为他人穿针引线,你们谁没有凭着王爷的身份做过这种事?如今我们的庄子压根不够养家糊口,不另寻生路贴补家用怎么行?亏你还封了一个青郡王,品秩爵位比你低的皇家子弟多了去了,还不是照样安分糊口?”
“他们那叫胸无大志,没有谋划哪会有好结果!”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便是这句话。四个王爷本就是惊弓之鸟,齐刷刷地回转头来,风怀章的脸色甚至一片惨白。
“二哥,你晚来了不打紧,可也不该这般吓唬我们这些人。”青郡王风怀德一见庄亲王风怀起熟悉的身影,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不过你这话实在说得好,我们若是自己都自轻自贱,甭想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能尊重我们这些老家伙。好歹这王爵是先皇钦赐地,皇帝若是想夺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九弟说得好!”风怀起拍掌赞道,他瞥了一眼其他三人不豫的脸色,又沉声道,“各位都是皇族,身上又袭着王爵,难道就这么甘心让别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么?须知朝廷地那些官员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是让他们见识到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未必不能扭转乾坤!各位,荣华富贵还是清苦度日,你们应该很明白其中的差别才是!”
虽然这些话很是蛊惑人心,无奈下头坐的都是老油子,哪会为区区几句话所动。风怀章刚要出口质询,那胖子便又抢在了前头。“都是姓风地,谁不是天潢贵胄,太祖爷的一脉?要说荣华富贵,我们都是王爵,平日也自有些孝敬,银子勉强是够使了。二哥,你让我们这些人冒着丢脑袋的危险跟着你干,怎么也得露一点底才是!”他本来眯缝着的眼睛突然完全睁开,目光中满是狡猾。
风怀起愣了一愣,转而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在这不大的房间中回响,众人面面相觑间不禁有几分怀疑。“各位,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管事的王爷,自然不能给你们承诺。”他见其他人都有些失望,口风一转,言语又变得自信满满,“想必你们也猜过我为何会贸贸然召集大家前来这里,不瞒各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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