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欣一回府便发现了那种奇怪的气氛,下人们虽然还像平日那般恭谨,但却掩盖不住神色中的忧虑之色。少数几个在窃窃私语的人甚至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回避了开去,这让她直觉地感到一丝不对劲,难道府中出事了?她随手打发了几个扈从的护卫,急匆匆地朝书房赶去。依照平日的习惯,风无痕向来在下朝时在那边理事。从早上起她便有心神不宁的感觉,这才带着人往圆柘寺上香祈福,谁料真有变故。
两个贴身丫鬟从未在主子的脸上见过那种脸色,几乎跟不上海若欣的脚步,只能连跑带走地跟在后面。果然,守在书房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徐春书和凌仁杰。两人见是海若欣,不禁都是一愣。谁都知道这位王妃很少上这里来,今天突然破了例,难道她是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让开了几步,待海若欣过去后,却将跟在后面的丫鬟拦了下来。
房门砰地一身被推开,正在书房中商议的风无痕等人顿时都愣了神,冥绝更是探前一步,身上的杀气无遮无拦地散发了出去。还是小方子眼尖,一见了来人模样,连忙喝止道:“冥大人住手,那是王妃!”
冥绝收回了杀气,但冷酷的眼神仍然盯着来人不放,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敌意。海若欣也顾不得害怕,三两步冲了进来,劈头就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由于起先的步子快了些,因此问完这句话后,她就禁不住娇喘连连。甚至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师京奇和陈令诚交换了一个眼色,行礼问安后就匆匆离开了书房,反正此时此刻也商量不出什么名堂来。况且有海若欣这个正牌王妃杵在这里,气氛反而尴尬。还不如等风无痕安抚好了她再说。小方子揣摩着情势,也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顺便还掩上了房门,只有冥绝一个人仍然不解风情地在书房中碍眼。
见一干人全都知机地退了出去,风无痕连忙搀扶住妻子的娇躯。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欣,今天父皇因为孙雍地证词而雷霆大怒,下旨夺了爷爷的宰相之职。”果然,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怀中的海若欣身体似乎僵硬了,映入眼帘地是一张惨白得可怕的脸。
“怎么可能?”海若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父皇一向信任爷爷,怎会因为一个贪官地构陷而加罪于一位老臣?难道爷爷就没有申辩吗?”她自幼就被爷爷捧在手心里护着,此刻听到海观羽有难。脸上露出了罕有的焦急神态,“无痕,你想到法子了吗?”
风无痕正想编出几句说辞安慰一下妻子。岂料海若欣竟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此事当真棘手得紧。是吗?”海若欣的声音竟然很平静,“嫁给你是爷爷的主意,也是我地意思,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情,不会因为爷爷失势或是我们姊妹年老色衰而抛弃海家。我只想知道的是,父皇发落爷爷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形?”
风无痕还是第一次看到海若欣如此严肃的样子,一时之下竟然失了神。此时的妻子虽然容光还如同往日一样艳丽,但却多了几分神采,他不由看得怔住了。“父皇当时连着驳回了好几位朝臣的求情,还借着由头训斥了贺甫荣和舅舅,顺带把不少官员都扫了进去,气性似乎很不好。”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至于爷爷则是一言不发,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
海若欣疑惑地问道:“难道爷爷之前进宫见过父皇?否则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任由发落才对。毕竟这是贪贿的罪名,可不是普通小事,爷爷是爱惜声名地人,应该会据理力争才对。除非…”她的脸色突然一连数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拳头也捏紧了。
“除非什么?”风无痕刚才和其他人商量了好一会也没什么结果,此刻妻子既然有了猜测,他顿时焦急了起来。须知他如今的命运和海家紧紧相连,正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正想方设法开脱海观羽地罪名。“若欣,听说昨日爷爷确实入宫见过父皇,不过谈的是什么无人得知。现在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究竟怀疑什么?”
“除非昨天爷爷向父皇坦陈一切,也就是说他贪贿确有其事。”海若欣无力地靠在书桌上,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以爷爷在官场多年,一直荣宠不衰的经历,父皇断没有轻易处置他地道理。只有爷爷自己承认了,父皇才会真正发作,毕竟谁都不会为难一位两朝老臣。”
“这不可能!”风无痕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若欣,倘若连你都不相信爷爷的品性,那旁人的疑心就更重了!你是他的孙女,应该最能明白他的心才是。”对于贪贿,风无痕并没有什么感觉。朝中上下贪赃枉法的官吏比比皆是,但这种科场舞弊,贿买生员却不同,他绝不相信海观羽会掺和到这种牵连极大的巨案中。况且海家世代出仕,家中的资产颇丰,没道理就看重区区二十万两银子。
“我也希望不是如此。”海若欣软弱地答道,突然,她仿佛是抓到了一点什么,倏地直起身来,将风无痕拉到了屋子角落,低声问道:
“会不会父皇和爷爷在做戏给别人看?”她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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