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折折的长廊外,尽是令人眼悦心喜的秋日景色,但是君向阳不曾向风景看上一眼,他只心无旁骛的抱着怒骂不休的燕子,向他的房间踏步而行。
而阿福跟一班下人跟着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老爷今日为了做件买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而夫人去城外法缘寺烧香拜佛,现在也还没回来,这君家就数少爷最大了,谁敢管他。
咚一声,君向阳粗鲁的踢开了他房间的房门,一群下人在阿福的带领下也进了门,准备誓死也不能让公子犯下滔天大错,以免以后一辈子痛苦莫名。
“出去。”君向阳以不符他一向文弱书生的表情,又狠厉又怒喝的大吼道。
阿福赶紧道:“公子,这个宫姑娘哪里比得上表小姐…”周围传来应和声,一声一声涌出若潮浪。
阿福还没说完,燕子就朝君向阳冷笑,“听见没?君向阳,我亲耳听到他们批评我连替柳青青那烂女人提鞋都不配。”她抹去眼里源源不绝的泪水,更是冷嘲热讽道:“他们现在赶紧来阻止你,阻止你犯下你这一生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们的心全向着柳青青,柳青青才够格配得上你这个满腹才学的大才子。”
君向阳恶狠狠的打断燕子的话,“住口。”然后他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心中一痛,知道她也受了委屈,于是口气放软了。“臙脂,不要哭了。”
他伸出要抹去她泪痕的手被燕子给打掉,燕子内心的愤怒有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滚开,君向阳,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愿看到你,你去娶你的好表妹,我要回杭州城里去做我的燕子大爷,犯不着在这里看你们君家的脸色。”她比着刚进门的青衣少女,“说人人到,呸,她哪里像个人,说人对她是太客气了点,应该是说鬼鬼到,你去跟她成亲吧。”
君向阳拉住燕子不让她走。
柳青青走向前几步,“表哥,她把我打成这样,你…”
“住口,你们统统都出去。”
柳青青头一次看到君向阳一副什么都顾不了的表情,那个表情令她惊骇,也让她心下忐忑了起来,表哥该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粗鲁不文的宫臙脂吧?
燕子大吼着:“你们不用出去,我出去。”她说着,就要挣扎的下君向阳的怀里。
君向阳看着他家这一群下人,在听到燕子说的话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才知道燕子跟洪雪萝在君家待得并不好,他的心凉了一半,难道燕子说的话都是真的?有人中伤她是窑子里出来的姑娘,还有她是怎么赖着他的事,人家怎么把她说成了一文不值的事,都是真的吗?而且这些话,还是从阿福以及柳青青的嘴里说出来的,她根本毫无辩白的机会,只有任人一直鄙视着她,她在杭州城里哪受过这样的闲气,怪不得她会发出雷霆之怒。
一愣之间,他的手劲就松了,燕子乘机板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君向阳唤道:“臙脂。”那声的唤呼蕴含了多少情致缠绵,暗藏了多少依依不舍。
燕子心下一动,停下了脚步回看着君向阳,那脸上是深沉的愤怒跟哀痛,“我这一生从没受过这种鸟气,我在杭州城里,每个人对我都是必恭必敬,我认识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就连什么王爷爵爷都想跟我结拜,沾我身上这层邪气,保佑他们事事如意,更别说皇上还微服出巡来到悦来客栈想见我一面,也是因为在宫中听到我这邪星的名号,想来跟我做个朋友。”
她的语音抖了起来,“但是到你们君家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她手一指,比向君向阳,“就连你也叫阿福跟柳青青在私底下把我说得比双破鞋还破,而你竟然还为了这做作伪善的烂女人打我,你们在花园里的人全瞎了吗?我根本没踢到她,是她作戏给你们看的。”
她冷笑的看向柳青青,柳青青看她的笑容满是邪气,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燕子指了她胸口一下,嘴角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你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杭州城里的人会尊我为大爷,为什么没有人敢得罪我,为什么连小王爷恨我恨得要死,可是也不敢在我身上碰一下,因为我自小就是邪星一个,我说出来的话比佛祖的签诗还灵验,只要我真心想咒的人活不过三天。
“要不是老王爷跟我有点交情,叫我怎样对付、教训小王爷皆可,但是千万不能伤了他惟一的儿子,否则小王爷今天还能活着找我麻烦吗?我呸,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上西天去陪佛祖了,所以惹到我的人非死即伤,你问阿福最晓得,还有人跪着求我打她,你今天这样陷害我,你就等着大祸临头。”
四周传来不同的低语声,燕子比着君向阳房门外的一棵树,“我让你们看看我邪在哪里,为什么没人敢惹我。这一棵树的树底下有一百两以上的银子,我这样随口乱说,你们去挖挖看,银子绝对比一百两多的,绝不会少于一百两,若是没有,我就当场自杀在你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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