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老是在她耳边忽远忽近地徘徊,可她一直听不清楚那些声音在说些什么。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而她的意识更像沉浮在波涛一般若隐若现……在下一瞬间,所有的知觉、意识,又再度被灼痛的黑暗之幕覆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未明中,她再次苏醒。
这次她的耳边不再传来说话声,而从脑海深处传来猛烈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声吟出声。等到她所有感觉回复过来,她发现她不止头痛,而且……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天!发生什么事?
纪昔兰感觉有什么东西绑覆着她的眼睛,她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看。
好暗!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突然地,这两个字眼犀利地跳进她的脑中,令她皱起了眉。她的手指一屈,触摸到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尝试着想动一下,却被周身传来的疼痛出了冷汗,使她不敢再稍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昔兰感觉出自己是躺在床上。可是,她为什么会全身疼痛地躺在床上?而且,眼前异常的黑暗让她没来由地心紧缩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个画面猛然地从思绪深处跳跃出来,一个持着枪对准她的男人……
所有发生过的事如潮水般一下子涌填回她的记忆,她把发生的事全想起来了。
她来到谷家第二个晚上就遇上了小偷……她中了枪,然后……坠楼!
忆及此,纪昔兰蓦然一惊,下意识动作是想伸手摸向胸口──那剧烈的烧灼感彷佛仍烙着──可是她这一动,立刻牵扯出浑身的剧痛。她几乎屏住了一口长长的气息,才挨过那要人命的疼。这下,她根本不敢再乱动了。
天!她还活着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医院吗?
纪昔兰鼻间敏锐地唤出属于医院的特有味道。
她想要张开眼睛看,可是覆在她眼睛上的东西却阻止了她。某种疑惑与骇然从她心头跃出,为什么要绑着她的眼睛?
外面隐隐约约有细微的说话声及人们在走动的声音,而她感觉身处的四周十分静谧。
这里除了她,似乎再也没有别人。
纪昔兰连动也动不了,眼前又是黑暗一片。只能呆然地躺在床上,任凭一连串疑问在她脑中盘旋:是谁救了她?她躺在这里多久了?那晚她坠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偷怎么了?最后进屋子的人到底是谁?
直到一阵阵低低偶语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将她惊醒。纪昔兰才发觉自己正从一场沉睡中醒来。
她微转动头颅,面向声音的来源。她的动作立刻引得话声一停,显然她成功地引起了注意。
“咦!纪小姐,你醒了吗?”一个年轻甜美的女子声音在她左边响起。
然后,马上地,另一个纪昔兰熟悉的声音也惊喜地扬起。
“昔兰醒了!昔兰你已经醒了吗?”那是刘嫂低柔而温暖的声音。
“……刘嫂……”纪昔兰发现她的喉咙好干涩。她以为她的声音是够大了,没想到听来简直像蚊子在叫。
可即使如此,刘嫂和一旁的护士小姐仍听得出来。刘嫂终于松懈下数日来的紧张,吁了一口长长的气息,总算安下心地露出笑容。
“总算……总算醒来了!老天保佑哦!”
随后在一连串的测量血压、打针、吃药中,纪昔兰才从刘嫂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
她已经被送来医院一个星期了!
七日前的半夜。包括刘嫂在内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中被一个巨大的声响惊醒,匆匆起床跑到主屋,才发觉屋内一阵混乱。首先是他们发现应该隔日才回来的谷浩臣,竟已偕同秘书阿富回到谷园山庄;身强力壮、体格异于常人高大的阿富制伏住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将他像绑猪只一样牢牢绑缚在地上动弹不得。而更令她们惊异的是,屋外右侧的草地上,竟然躺着浑身是血的纪昔兰,谷浩臣正在对她做必要的急救。
刘嫂、老赵和小汤三人差点被那副景象吓得昏过去,直到将纪昔兰送上救护车驶往医院的途中,他们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纪昔兰挨的那一枪只差一点就正中心脏。可是她是由二楼摔下,伤势之重差点就让医生宣告放弃,连动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才总算救回她一条命。被推进加护病房后,她又整整昏迷了一个礼拜,直到刚才醒来……
听完刘嫂说的话,纪昔兰怔愣了好久。
“昔兰哪,你醒过来就好了,你已经昏迷了那么多天……我……我真担心你要是……
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和葛院长……”刘嫂吸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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