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云梦派的武功本是超群盖世,但云梦派有个规矩,即收徒甚严,故虽武功盖世,但在江湖上势力不大,影响不广。传至南宫博这一代时,本来还有师兄弟两个,南宫博的师弟叫南宫乙,是南宫博的堂弟。四十年前南宫乙干了一件不为人齿的蠢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生死不明。南宫博的老伴叫灵珠子,武功也自不弱。夫妻俩夫唱妇随,琴瑟相和,住在这水乡泽国捕鱼练武,从不过问江湖是非,倒也自得其乐。遗憾的是两人年过半百却无生育。直到灵珠子年过六旬,这才怀孕,怀胎十月产下一子。不想灵珠子年老体衰,经受不起产子痛楚,当儿子“哇哇”落地之时,她却一命归西,到阎王老子那儿报到去了。南宫博又是悲痛又是欢喜,将老伴埋葬之后便挑起了既当父亲又当母亲的重任。为了纪念亡妻,他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念母。念母在南宫博的精心哺育下迅速成长,到十二三岁时已长成一条铮铮不已的钢铁汉子。南宫博老年得子,对念母爱如心肝宝贝,一刻也不让他离其左右。他从小便教念母练武,到十二三岁时已是内外功兼备,不但内功深厚,而且轻功卓绝,能在水面上快步如飞。也是合当有事,有一天南宫念母练功不觉远离南宫博走到了沼泽边上。他见一队车辆正从沼泽边上经过,上面插着许多旗幡,车辆两边,有好些个武夫持刀押送。他甚觉有趣,便停下观看。岸边那些人看见一小孩若无其事站在水面上,也觉十分奇怪。有人以为他是鬼怪,便仍石头打他,以试真伪。他见这些人不讲道理,我没惹你们,你们反而惹我,不觉一时怒起,冲上岸便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些个押镖镖夫岂是南宫念母对手,一个个不是被他掌风震死,便是被他扔进沼泽沉入泥淖之中。正在此时,不想另有一伙强人早已埋伏路旁准备劫镖,见那些镖夫被打得七零八落,便纷纷跃出帮助南宫念母收拾残局。南宫念母初出江湖,不谙世事,便拱手让这些强盗将镖劫走。这趟镖是由威震江镖局押送,郝镖头听侥幸逃回的镖夫一说,初时并不相信,还以为是那镖夫推卸责任,自然把南宫念母说成是劫镖头子,还把他的武功渲染得神乎其神。后来郝镖头亲到沼泽察看,有一次果见一小孩在水面上快步如飞。他大为震惊,心想此人不除,这条路上定不得安宁。于是他密谋在沼泽边上埋伏了几十名弓箭手,只等南宫念母一出现就射杀之。
那一日南宫博带着儿子在沼泽边练功,接近岸边之时,突然飞箭如蝗而至。两人没有任何准备,手中没有任何可拨箭之物,而一口真气尽凝脚底。情急之中,南宫念母救父心切,他扑到父亲身前用身子挡住父亲,以手拨箭。不料想那箭喂有剧毒,南宫念母以手拨箭,不小心手被箭矢划破,立时中毒失神。稍一失神,顿时身子便象剌猬一般。南宫博还来不及援救,南宫念母便沉入水底。南宫博五内俱崩,痛不欲生,奋发神威将那些弓箭手尽数杀散,然后捞起念母尸体带回岛上葬在其母之旁。当时他痛不欲生,若不是挂念云梦派从此便无传人,他早就自绝在母子墓前。故只要一提到儿子,他就悲痛欲绝,不想再活。说到此处,南宫博对游龙道:“适才我与你比拼内力,实际我是想考究你的功夫,想收你为徒,可惜我们无缘。”
听完南宫博这一席话,游龙心中顿起波澜。照此说来,郝家三十余口果真是他所杀。凶手虽已找到,可我怎么忍心将如此一位痛子心切的老人送上审判台?他性情耿直,心想还是把事情落实清楚再作抉择。他率直问道:“如此说来,郝家三十余口果真是你所杀?”
“什么?郝镖头死了?!”不想南宫博闻言反问。
“怎么?难道郝镖头不是你所杀?!”游龙意料之外,不禁疑惑。
“我何尝不想杀他?这是念母死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念母死后,我潜入武陵城打听到射杀我儿的凶手是震江镖局,我便想杀了郝震江全家以解心头之恨。可是我仔细一想,我儿子与郝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为何射杀我儿?其中定有缘故。我并非善恶不分之人,我要先打听清楚再杀不迟。我找了城里的武林耆宿皇甫云打听,才知先是我儿劫了他的镖又杀了他的人,他们才杀我儿。所以我儿是死得冤枉却没有冤情,我怎能一错再错,落下个不义之名。”
游龙闻言,心中钦敬不已,可他还有点不信。然而从相识的这几个时辰来看,却又不得不信。他想从南宫博口中探到点线索,便问:“前辈,你可知震江镖局三十几口人命是何人所杀?”
“我不知道。报应!这是上天报应!哈哈哈……”南宫博突然大笑数声,不想真气外泄,顿时呼吸急促,精神萎顿,双眼睁大,茫然失神,眼见得油灯将尽。弥留之际,南宫博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块递给游龙,嘴唇哆嗦,似有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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