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受重伤了?
白癸原本是遵照五方和晶晶的指示,从废置大楼赶回蓝格和墨林身边,毕竟有人在身旁还是会比较安全。但是苦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他们俩回来,接到消息时,五方已经入院手术治疗中。
白癸很担心五方的伤势,听晶晶的形容似乎是很严重的样子,让他、蓝格以及墨林火速赶来了解状况。他们赶到时,手术才刚结束不久,该庆幸的是五方没伤及要害,不过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仍须继续做观察。目前人躺在加护病房中。
晶晶的脸色苍白,但看起来似乎还算平静、坚强。
“没事吧?”
“没事了,已经度过危险期。白癸,谢谢你的关心。”她露出一抹虚弱的小拜。“幸好他们即时赶到——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晓夜,这一位是溓溪,另一位则是雪。”
她一一介绍身旁的伙伴,同时跟晓夜等人说明,白癸他们是这一次的委托人。
墨林的反应很明显,他看见录影带里杀了女妖的少年,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令他仰慕不已,连蓝格都呆住了。
白癸的反应就比较奇特,他在看见晓夜的脸时,突然闭口不语,目不转睛地瞪着对方看。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他感觉到呼吸困难了起来,冷汗直冒。心深处涌起一股异样情绪,既恐惧,又难以形容的兴奋感。他好想伸手碰触对方,想将对方画在画布上,永远保存那张完美的脸,最好是没有生命的模样,这样就能让对方永远暂停在这刹那间……
双手在颤抖,冲动在驱使着他动手。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无法排解的无趣之中,对任何一切的人事物都不感兴趣,甚至是对同学——李斯的死。“晓夜”还是第一个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人——他在看我,为什么?
白癸发现晓夜也在瞪着他看,面无表情地。瞪视着他的那双黑眸,仿佛拥有无形的力量,让白癸动弹不得。逐渐地,他看见晓夜的眼睛像染色一般,染上紫金色泽……
只要一直看着对方,就会产生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见面过。
晶晶打断白癸的思绪。
“我们要去做最后的收尾,所以不好意思,必须先离开。”她是如此说着。
晓夜收回视线,没有再继续看着对方……
永不熄灭的火焰——它在地上无力地攀爬,躯体严重的崩解中。就算躯体的每一个部位在移动时,一一化成灰散了开来,它也不停止前往目的地。
它知道那些驱魔师快追上来了,曾经遭到它痛下毒手所杀的人们,怨灵正团团围绕在它四周,等着看它是如何死去。
净化的火焰虽然比任何火都还要令它感觉痛苦,但却也带来另一种舒畅感。火焰不只烧去丑陋的外表,就连内心的邪恶都一一净化。可是它不想就这样被净化,带着洁净的灵魂离去。海尔不想独留她——雪琳一个人在地狱里……
这是最后了。
海尔爬入山中的洞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凝聚在内。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池,大小刚好适合一个成年人躺在里面。里头装有满满的鲜血,深沉的黯红中载浮载沉着一名赤裸的女子。
雪琳浸泡在黏腻的血池里,惨白的死人肤色被衬托的更加死白。她的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甚至泡在水中,肌肤连半点皱摺也没有……
它厌厌一息地爬上池边,像亲吻一般的过气给对方。
“‘我会永远爱着你,雪琳……就算是在地狱里也一样,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找不到路……’”海尔整个干化,和那些干尸的下场一样。
雪琳缓缓地睁开双眼,她伸手朝向空中,像是在捉着什么消逝而去的东西。
指尖碰触到对方,它在她眼前刹那间崩解,化为大量粉末,融于血池中,消失不见……雪琳发不出声地哀鸣、痛哭,双手胡乱挥舞——“海……海尔……”
她哀鸣似地叫着海尔的名字。由于是失败的禁咒,在离开血池接触空气不久后,十指尖裂出了许多细小裂痕,越来越多,宛如受到敲击而瞬间龟裂的玻璃、镜子一样。
“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她的脸庞绽放出蜘蛛网状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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