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长男─皓晰,独自在山林小径上奔驰。他以极快的速度跑着,即使感到心脏痛苦到像是将爆裂开来,也不敢停下脚步。
太阳快要下山了!他不能回头,只能不断向前。
火红的夕阳,将地表染得一片艳红,红似血般。时刻将到达零时,正是魔性满溢的转换点,只见四周开始骚动、嘈杂了起来。
快─快要到达了!前方不远处的老旧木造大屋,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日落的力量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皓晰开始逐渐感觉到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再一点点……他咬牙,拖着脚步拼命向前。
身后传来诡谲的低鸣及喘息声。皓晰知道那是何物。
要来了!没想到这么快……都还没完全日落呀!
那生物越来越接近,终于─“快到这里来─小子!”大屋的门口站着一位老迈、白发苍苍的婆婆,她大声斥喝,朝皓晰身后丢了一把东西。
一阵如野兽般的咆啸声响起,顿时,皓晰觉得脚上的沉重感消失了。他一鼓作气地冲入大屋内。老婆婆赶紧拉起大门,阻挡外面的生物进入。少年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你这死小子!”老婆婆转过身来骂少年,“为什么不遵守规定,入夜后竟然还在外面游荡?”
少年喘个不停。他撑起自己向老婆婆行礼才说,“水月婆婆,我爷爷刚刚过世了。”
水月婆婆原本盛怒的目光黯淡下来,收好手上的水晶佛珠。“也该是时候了,赵家也是拖了很久,只不过时机太……村里的支柱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她带领皓晰走入屋内。虽然这木造大房的年代古老,但内部的整修却依旧完好如初,整体结构是中日合并。老婆婆为了扩大房间以及客房的格局,一律改成和室,其他的则遵造传统的中式大房结构。
“那……赵老还没下葬了?”
“是的,不过我遵守规定,将爷爷的遗体放入祠堂并捆绑好。”
“赵家其他的遗孤呢?”
“弟弟─小庆和妹妹─晶珠,我先请林家的家长照顾。”
“你做得很好……”水月婆婆在大厅的最上位坐下,“皓晰,你今晚先在这过夜吧,明早再回去,你我都知道入夜后是不能外出的。”
“是的,婆婆。”
水月婆婆端起茶杯就口,她凝视着杯中的倒影,不禁回想起过去的同伴。
“总之,明早我会负起‘祭师长’的职务,将你爷爷牢牢‘钉死’─”
日本岛根县出云〈注一〉。
清晨的云雾遍布高耸连绵的山岳,使山林染上了湿意,让酷暑的热意消退了不少。越是往高山去,气温越是低降,视线也蒙眬不清起来。
“哈……哈─啾!”一阵响亮的喷涕声在宁静的山区小路上响起,树梢上暂停的鸟儿大受惊扰,吓得展翅高飞而去。
“净,你感冒啦?”走在中间的溓溪回头,关心地看着一脸怯懦的男孩。
“啊……嗯……因为天气突然转换的关系。”净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对方。
老实讲,除了晓夜之外,净依旧不习惯和他人说这么多话,即使是溓溪和雪─像家人一般的护卫们也不例外。
净缩在有点过大的外套里,手紧抓着雨伞。
大气中布满的水分子终于到达界限,开始飘起绵绵细雨。
人在最前方带头的雪,用斜眼偷瞄紧跟着他的两个人,溓溪现在又像“妈妈”一样地对净唠叨了起来。雪叹了一口气。
先不讲溓溪,晓夜目前下落不明,与他最亲近的溓溪不紧张还不说,就连净……怎么又回复到那胆小懦弱的个性呢?和云开正面对决时,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净真的派得上用场吗?真不知道晓夜的指示是对还是错。
晓夜消失的一个月后,他们总算收到一封来信,虽然没有邮戳和地址,但厚重的信件中,却夹带着一张晓夜给他们的指示。内容没写些什么,只是告诉他们要回到日本的宗族,顺从自己的第六感,以及听从净的意见。
听从净!?假使说是听从溓溪他还能接受。雪又偷看了净一眼,他不是排斥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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