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良师
要说这寿芝园之行,其实对于林如海这样官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今年上任江南省学政巡查本省,至扬州府,扬州府当地官员借寿芝园宴请于他而已。
其实,学政这样官,还真是有点儿不尴不尬。虽说是一省有三台,巡抚,巡按,学政,都是三品官,可巡抚管一省治理民生行政,巡按官着是刑事,而学政管不着当地这些庶务,这官势,根本不够瞧。可要说学政不算个什么东西吧,他好歹也三品,管着一省科考,这一省当期秀才,都可以算是他学生,而且,还有每年岁考呢,况大户人家读书多,都要敬着他些,是清贵不过。
所以这学政训巡查到扬州,扬州官员也给个面子,弄出这档子事情来。
这事,也算是官场应酬,那些官员也都携家属参合,有那些家里有读书孩子,都想着把孩子拎到学政面前露露脸。
以往这种应酬,林如海只不过是漏个脸而已。今次,林如海也准备带着林靖去,不光带着林靖,还让林靖给白瑞捎个信儿,邀请他一起同往,做个伴儿。
听林如海这样吩咐,林靖有些吃惊。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而且林靖也确实做得很好,可林如海面前还是稚嫩,并且,林如海说出那话之前就就盯着林靖呢。
就听见林如海笑了声,然后温声说道:“你这孩子,自己老子跟前,还有什么问不得?”林如海也没真等林靖发问,就道,“你毕竟与别人不同,又不外头多有交际。那样场合,我也不能时时看着。我虽不喜你同他走得太近。不过,他对你还是挺照应。我就算再不喜他,也总不能因自己这点子不喜,明知是对你有利事情而不去做了。”
林靖听得心头一热,倒是对自己心中那些戒备羞愧起来,忙躬身肃立,“谢谢爹爹。”
林如海摆摆手,自顾自又埋首桌上公务中了。而林靖见如此,也不出声了,静悄悄地走至自己那张略小书桌边,摊开薛涛,给白瑞写起信来。
屋外日头斜斜地照了进来,透着窗棂,被分割成一缕缕,柔和光晕照着这屋子里一大一漫出股子淡淡温馨,让人忍不住沉醉。只是,日后终有人明白,这境意看着虽然很好,却实难以入画。
如此邀请,白家当然是不会拒绝。那个胖胖白大爷白子端,隔日还亲自来了一遭,对林如海和林靖表示了感谢。
那一日寿芝园,来人并不算太多。扬州官儿虽然不少,但有头有脸也就是那么几个。林如海一行到得不算早,确切说,应该算是很晚,倒数第二名,除了那朱学政外,就数他来得晚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么回事。林如海也是三品,又是监察这扬州鼎鼎要紧盐道,若非因为是地主,他得比那朱学政到得还晚。
不过就算这样,那朱学政也不敢脱大,跟着林如海是个脚碰脚。
见了面,自然礼让一番。那朱学政看着林如海身边两个少年,是笑眯了眼,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自有那有眼色马上介绍了,“那位小公子,就是林大人爱子,咱们扬州素来有名小神童。那位年长,就是扬州白氏第五子。”
那人并没说白瑞跟林府关系,毕竟有些不上台面。只是,只要稍微有心,总会明了。果然,朱学政听了只是点头,并未诧异一个乡绅之子怎么会出现这儿,还让这两人上前来,稍微考较了两句,尔后对林如海拱了拱手道:“林大人果然是个有福,这两孩子,聪达明慧,不错,不错。”
这个一“不错”,林靖等人今年岁考就跑不了个优等了。花花轿子人人抬,马上就有一干夸奖之语不要钱兜头倾泻下来,听得林靖真想笑,他们口中那个如此敏而好学得感天动地人,真是自己和白瑞?
一起子人说说笑笑逛了会儿,就落座了。因是款待学政,就免不了叫自家子弟上来表现一番。这朱学政也不免出题考较一番,而后,有夸奖也有勉励。这其中,自然是林靖拔了头筹。当然这到底是实是虚,就不足道也。
朱学政捋着几根胡须,连连点头。就听见有好事者出言道:“今日如此多良才美玉就跟前,朱大人,难道您没动了收徒心思?”
虽然这只要开了考,考过生员,都要尊朱学政一声座师,但这到底与那师徒不相同。
朱学政一听,倒是点点头,“倒真是有些见猎心喜。”
这朱学政出自翰林院,之前也深有名声,他这话一出,好几个小公子脸上都有些雀跃,就是那些素来淡然地,也不禁紧紧地盯着朱学政。
林靖对这个话题时不感兴趣,只是瞟了瞟身边白瑞。这位表兄脸上还是那么平和,但从那紧握着茶盏手,却可以看出一二来。
此时,又听得有一人道:“哈哈,这还不简单?我来做个成人之美之事。”遂站起身,冲着林如海这边拱了拱手,才转头笑着对朱学政道:“这林公子自不必说了。只是如此美玉,早已拜了师了,说来那位先生,也是鼎鼎大名,就是那白鹿洞书院钟先生。不过,”此人稍微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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