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赵黑子与香枣成婚的大喜日子,锦歌这些日子以来一手操办着她二人的婚礼。
临到头了,心中竟突然生出几分惆怅来。
锦歌心中自嘲,都说嫁女儿时,娘家人会心酸一场,可她如今这是难过的哪一出?
锦歌压住心底的不适,面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朝最后一次试穿嫁衣的香枣道:
“明日便是大婚了,只可惜不能在府中办。别苑虽不比京城热闹,好歹也是你二人日后的家,只是要委屈你了……”
香枣赵祥,毕竟是下人,哪里能在主子府邸办喜事的道理。
楼相将长安外郊的一处别苑赐予二人,让他二人在此办喜事。
那别苑虽并不太大,倒是精致的很,价值更是不用多说,香枣与赵祥哪里想到楼相竟如此厚待他二人。
生生磕了好几个头才肯停下,赵祥堂堂七尺男儿,当下更是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府中下人个个都羡慕的红了眼,直叹主子大方,香枣好命。
“小主,”
香枣头戴礼冠,身着火红的嫁衣,朝锦歌一个大礼。锦歌正要伸手去扶,便听香枣含泪郑重道,
“今生得小主与相爷如此厚待,香枣别无所求,惟愿今生伺候小主左右,来世再报主家大恩!”
锦歌心中震撼,自己不过成全她一桩美满婚事,就得她如此感恩。
亲手扶起香枣,锦歌朝桂圆道:
“今晚是新娘子出嫁前最后一次与你同住,你二人姐妹情深好好话别。回头帮我叫赵管事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话与他讲。”
桂圆点了点头,伸手为香枣脱下嫁衣和佩饰。
香枣整理好衣裳,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锦歌一眼,问:
“小主叫他来,可是有事吩咐?”
锦歌瞧出她眼中担忧,故意调笑道:
“呦,都说嫁出去的媳妇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呢,就这么外向?亏得我还想多嘱咐他几句,叫他娶了我的人,就得天天放心里护着,若是哪日叫你受了委屈,我就打断他的腿!”
许是锦歌最后几句话说的有些重,香枣惊呼一声,忙道:
“小主,他不会的!”
言毕,见锦歌与桂圆一脸好笑的盯着她看,香枣果断地红了脸,抱着嫁衣夺门而出。
桂圆依旧不愿放过她,扯着嗓子继续逗她。
锦歌笑着目送二人出去,待看不见她二人身影,才逐渐敛了面色。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书房前有婢女禀告,说赵管事到了。
锦歌请他进来,又叫侍女关了门,守在外屋的门口。
赵祥有些诧异锦歌为何如此,面上却不曾露出丝毫疑色来,恭顺地立在一边。
锦歌今日穿了件素白色的裙子,斜肩如意扣。
素白色的领口和袖口,用蓝色丝线绣着葡萄藤蔓花样,看着很是精致。
锦歌踱步走到赵祥面前,赵祥仍然低着头,目光只能瞧见锦歌裙摆上大朵的蓝色藤蔓花样。
面前不过是名十二岁的小姑娘家,赵祥却不知怎的,仿佛瞬间逼近的人娇小人儿竟有如此气势威压,生生叫他抬不起头来一般。
锦歌立在他身前,淡定的看着他,也不开口叫他抬头。
赵祥就如此躬身在仅到他胸口处的小主子面前,丝毫不敢大意,谨慎的后背都兹出汗来。
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锦歌才悠悠地开了口。
这一开口,生生吓出赵祥一身汗来。
“我知道,恭亲王世子是你杀的,对么?”
赵祥猛地抬起头来,对上少女幽深的眸子,只觉浑身一震,片刻才想起自己这般是失了规矩的,忙又低下头来。
心头百般滋味,一时并不知如何作答。
锦歌看着他突变的面色,更是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
“没想到,恭亲王世子便是你灭门的仇人。既然人已经被你杀了,过去的事情就无需再放进心里,以后好生待香枣。”
赵祥不曾想到,锦歌会对他说这番话。心中百感交集,低声道:
“我一定好好待她,一生必不负她!”
赵祥口中并未用奴才二字,他是在用一个男人和丈夫的身份,向锦歌做保证。
锦歌倏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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