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被针啄一般浅疼。他总以为那一场盛舞是为他而起,然而若没有裕臣执箫的忽然chu xian,她又怎能将一曲平淡无奇的舞步演绎到完美。那样纯澈如天籁般的曲调,本只有世上最纯净的女子才配得上。如今的zì jǐ 已然步入精心算计的世俗中,可还有彼时动人心魄的美。
然而终是轻轻颔首,笑道:“若能再度搏皇上一笑,有何不可。”
裕灏闻言再度握紧女子双手,他只觉得那双柔荑软若无物,遂会心一笑:“那这次便由朕亲自为你谱上一曲可好。”
为何一定要如此,她最终起舞不但不能为他而舞,反而连他曾谱就的霓裳曲亦无缘再闻。青鸾慌忙抬眼去看,恍惚间竟觉裕灏眼角牵出一丝淡淡的冷漠。然而待要仔细看清时,他却依旧是笑着的。那笑,如同最和煦的春风,如同最温暖的晨光。
是了,他怎会存有别的心思。zì jǐ 与子臣的点滴,这个君王始终无从得知。何况相处了这样久,她虽从未爱上过这个男子,但他终是以真情相待。青鸾忍住心地伤感,只一味温和的应了。从他人角度来看,仿佛是初承圣宠,不胜娇羞的姿态。
而裕臣真正归来那日,已是月余之后。
这期间的教习师傅仍是青鸾初为花蕊之时,奉命指导过她的女官。那妇人再度从采乐房进到后宫来时,不免多了几分忌惮。由白羽引了去见青鸾,甫一见面她便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婕妤小主吉祥,小主果然是贵人,不过几年不见已是后宫尽人皆知的盛宠之人了。”
青鸾只一颗一颗地剥了琵琶吃,那金黄的汁液留在她两寸余长的水葱般指甲上,如刻意映染的鲜艳之色。在宫中,她总是不愿见到故人的,他们身上无一不残留着zì jǐ 曾经的痕迹,而下人的恭维愈发使得她强烈的感知到zì jǐ 剧烈的变化。
即便表面未露出一丝痕迹,然而青鸾内心终是闷闷不乐,于是只淡淡道:“姑姑倒与从前无二,只是这次又需劳烦你亲自指点了。”
教习姑姑受宠若惊,眸光中迸发出零星的喜悦之意:“小主天赋有佳,自然是一点就通的。不像曾经那个沁儿,本就愚笨不堪,还居心不正。”
她缓缓停手,回头去看眼前之人,尘封的旧事如洪流破堤——在朝凤宫漆红廊柱下的那一幕,她初次领略到后宫的重重算计就在身边。利用过的人便如鱼骨般弃之不顾,仍凭浮水飘零。
白羽见青鸾面有不快,忙上前打断:“小主岂容你拿一个贱婢作比!”
青鸾见教习姑子一脸恐慌,只缓缓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姑姑,旧人旧事的我一概忘了。”
“是,是奴婢失言。”教习姑姑头啄米一般叩在地上,“奴婢其实也不记得了。”
青鸾再不愿多说一句,只由着人将她带了下去。因着牵连旧事,一时竟涌上万般思绪。她倚窗静默无言,竟连苏鄂进来也浑然不觉。那女子见她如此,便知她又是忆及往事,只无声上前,点亮了软榻边的香炉。
青鸾这才回身看她,眼神空洞而凄凉:“皇上,他把yī qiē 都做绝了。”
“是小主多想了,”苏鄂垂下眼来,手中动作亦随之轻缓下来,“皇上他本什么都不知,更别提是对小主的防备之心了。”
“是呵,他什么都不知。对于这次盛宴,皇上乐在其中。”眼中竟不觉腾升起一层薄雾,仿佛一时覆盖住了内心最隐忍的伤痛,“我若也能一无所知,该有多好。”
然而日子还是如流水一般地过了。裕灏为她谱写的曲子虽大气磅礴,却少了一分弄舞翩翩的柔情似水。他为此命名为皦日歌——毂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这个君王,一意认为青鸾该是为悦君心而倾此一舞的。他以为,zì jǐ 才是她携手与共的人。
纵是不忍欺他,然而青鸾又如何能说出鲜血淋漓的真相。自从祈福殿归来,她便一直是谦和恭顺的姿态,仿若一心念着的皆是天子。她会使小女子气性,却又肯顾全大局,这样温和的恰到hao chu ,最是令天子欲罢不能。
因此宴饮当日,当青鸾身着蕊心真红的紫罗长裙,自一群舞女之中飞跃而出之时,她精致的面容上除却一对笑靥嫣然,再看不出隐匿的滴水不漏的忧悒之色。
舞衣的裙裾与袖口密匝匝镶满了的米珠堆砌而成“花开锦簇”之纹路。一水的赤色上暗绣梅兰花卉图,旋转时只觉眼前一片华彩,映着广袖上鸳鸯戏水的碧蓝珍珠,缎面在九龙螭灯的映照下流水般光影浮动,掩映着腰肢纤细的女子如在华彩中起舞一般,最是动人心魄之美。
宴上本端然而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