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时,李媛便使红缨将苦叔请了过来,带着礼单询问一些事情。
苦叔也是李家的老人了,自幼就跟着李钊,对家里里里外外的情况都十分熟悉。二话没说就随着红缨过去了。
李媛翻看礼单,除了常规的寿面,各色果品,还有红珊瑚的摆件一份,白玉如意一柄,赤金头面一副,珍珠百颗,这只是给老夫人的寿礼。此外锦缎十匹,百年人参六株,珍珠百颗,各种肉脯二百斤,这是给大舅季忠的。给二舅的是一样的东西,但数量少了一些,毕竟要显出长兄的不同来。另外还有一些绸缎珠宝给几位姨母,单子上都记得清楚。
李媛看完了,拿在手中摇晃着,看向苦叔:“苦叔,就这些?”若是一般人家,这些不算少了,但自己的父亲自己知道。以前年幼不懂事,没注意过这些,现在即知道了季家人的嘴脸,李媛可不愿意做冤大头了。
苦叔诧异的看向李媛,都说大小姐变了,变机灵了。难道是真的!苦叔虽是下人,却真把李家当自己家一样,用心经营,用心守护。只是有些话他们说了没用。
“大小姐,有何不妥,这些,算得上是厚礼了?”
“我当然知道这礼物不少。但我父亲怕是会嫌少的。”李媛眨巴这眼睛,“大舅一家好面子,只嫌东西少,又怕人说他们贪婪,所以,总有些不在这上面的小东西,在哪呢,拿出来。”
苦叔一笑,了然道:“好说,我这就去拿来给小姐。也对,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该小姐亲自交给大人们的!”
苦叔去而复活,回来时怀里便多了三个木盒,全放在李媛身边的桌上。退后几步看着。
李媛打开一个,里面是百两一张的银票,粗略一看,十张不止。
苦叔常年低头哈腰,有些站不直,此时笑着解释道:“都一样的,一个盒子两千两。老爷孝顺又体贴兄弟们。想多送,又怕比的两位老爷难堪,便这样私下补上一些,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不都是给老夫人的,不然便不必装三个盒子了。大概还有大舅一份,二舅一份。二舅还好,毕竟是母亲一母同胞的兄长,大舅嘛,算了吧。
“墨竹,把我为外祖母准备的礼物拿来。”
“是。”
苦叔看着,想知道李媛要做什么。心里隐隐有了些期待,希望大小姐不要让他失望。
墨竹很快回来,手里托着一摞书册。李媛接过来捧在手里,对苦叔一笑:“外祖母年纪大了,要这许多身外之物做什么,这是我特意抄来给外祖母祈福的佛经,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写的,所谓心诚则灵,想来外祖母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拿出盒子里的银票,把佛经放了进去。别说,大小刚好。
李媛只把装了佛经的盒子给了苦叔,再次笑道:“这样的礼物不是更好吗,你说呢,苦叔?”
苦叔心里乐开了花,简直想跳起来喝彩,可是,忍住激动,说道:“老爷那边……”
李媛:“苦叔是明白人,当知道有的人就是饿狼,喂不饱的。与其扔进那无底洞里,不如拿来做些别的。父亲对外祖母孝顺,对兄长恭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必拘泥这些小事。”
这是打算瞒下来吗?没关系,给大小姐昧下也好过给那些白眼狼!苦叔当即点头:“大小姐说的是。”
“此外,给几位姨母准备的东西不要急着送过去,先放着,什么时候给,给多少,我们看看再说。”
李媛的几位姨母,不论嫡庶,嫁的都是官家,历来瞧不起嫁进商家的这个姐妹。李母以前还在的时候,众姐妹拿着李母赠与的好东西,却是一句好话都不屑对她讲的。
小姐真的是开窍了啊!苦叔感叹着,再次点头应允。
苦叔退下了,李媛看着厚厚一沓银票,自己那个傻父亲,只知道用这些东西维系所谓亲情。但人家哪里拿你当亲人,不过是呼来喝去的银袋子罢了。
颠簸了两日,天黑之前终于进了城,此时季氏大宅宾客云集,忙碌非凡。李识领着妹妹和下人们先赶去老宅露个面。果然一听来历,门房通知个管家,管家赶来只说客房已满,不好安置,且天色已晚,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歇下了。李识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只叫人先将礼物和礼单送上,自己带着妹妹去了二舅季恩府上。
因从季氏老宅到二舅的宅子不远,李识又有话要说,便和妹妹坐了一辆马车。
李识神色永远是淡淡的,如春日平静的湖面。爱怜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别不高兴了,反正只露个面就够了,又不必跟他们多打交道。等到了二舅家里,就可以好好歇息了。”
李媛拂开他的手:“大哥,我都多大了,还总拿我当孩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外祖母和大舅不待见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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