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是吧,明天把哀家收藏的经文都搬过去给她抄,不许错一个字,抄不完不许离开佛堂!”韦太后纵然跋扈,倒是自重身份,少有把气撒在下人身上的时候,这样故意为难一个小姑娘,让这些跟随她多年的老人诧异起来,太后这是怎么了。
当然他们隐约能猜到一些,大概,是吃醋了吧。看向那位嬷嬷的目光,不由有些同情。
天尚未黑透,苏公公领着两名大宫女来到佛堂外面,正遇上太后的嬷嬷在此。
“姑姑有礼了。”苏公公客客气气笑道。
嬷嬷也含笑点头:“苏公公客气。这些小事,也劳公公亲自跑一趟?”
“这不是领人来认认,下次就不来了。”他也是太监总管好不好,迎来送往这等小事要他做,笑话!
李媛站起来,腿稍稍有些发麻,站起来走了几步,慢慢恢复如常,这才走出佛堂。在两位皇宫红人的陪同下去往她今后要住的地方凝香宫。
刘铮听着齐恒的回报,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神色辨不出喜忧,只是眼中血丝密布,慢慢泛红。齐恒说完,他看向他,问道:“你说,她为什么不承认在江陵见过我,并且是许多次?不止我,我们经营的所有商铺,黄柯,她都知道。说了这些,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齐恒也不解,但他不是李媛,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想法。
刘铮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齐恒忙托他一把。刘铮茫然的看着门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此时,他满脑子都是皇宫中那个跟他笑过闹过的姑娘,第一次离开家人留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会不会害怕?
“我要进宫。”
齐恒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但听得见是一回事,要不要做又是一回事。“不可,现在京城布满韦家的探子搜查我们的人,更不要说王爷你,更不要说皇宫之中!”
“他们定然以为我们会逃离,不会想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他们一定会监视李小姐,即便进了皇宫也不一定和她说的上话。”
“总能找到机会的。”
齐恒不善于说话,说服别人更不是他愿意做的事,但此时,身边没有旁人,他只能皱着眉头,做他身为暗卫职责之外的事:“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冲动!”
刘铮眼睛一眨:“你知道的,我们的存亡,只在她一句话。”
所以,这不是一个女人这么简单的事。齐恒无语了。
离开佛堂,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脚下是格外冷硬硌脚的石板路,两边是烛光下暗红有如凝固血液的墙,虽然有人跟随陪伴,但一股冷森森的气息从头到脚包围了她。这偌大的皇宫,她只有她自己了。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前面宫女轻声道:“前面就是了,郡主莫急。”
李媛抬头,便看到两盏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摆,灯笼下各站了一名太监。光亮总能带来一丝温暖,李媛打起精神,走向自己的“新家”。
虽只有短短半日的休整时间,但只收拾出起居的一方天地还是够用的。正殿里点了许多蜡烛,额外温暖了许多。细心周到的宫女帮她解下外衣,端来热水洗漱,亦洗去一身寒凉,然后端上一直放在保温食盒中的饭菜,还是热的。
吃饱喝足,身体也温暖起来,李媛不适的感觉大大降低,又热热的洗了一个澡,彻底放松了紧张的情绪,这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一早,太后宫中的大宫女便来接她去佛堂,一路言笑晏晏,说听闻了不少鉴戒大师的逸闻,很想听李媛这个江陵人亲口说几件。李媛有些不悦,道:“大师乃是修行的高人,所为皆是普度众生,不是‘逸闻’。”宫女讨了个没趣,哼一声不再出声。走到佛堂,冷冷道:“太后弘扬佛法,要发送经书给世人,经文珍贵,便由郡主你来亲手抄写吧。定要小心仔细,不可有一个错字,不然传错了佛法,就是大罪!”
李媛点头应承,心想果然还有后招,太后身为最尊贵的一国之母,到底免不了一般老妇人睚眦必报的本性。抄就抄吧,抄经是好事,不仅弘扬了佛法,还不需要面对那些叫人反感又惹不起的人!
佛堂中就有桌案,此时新添了笔墨纸砚,还有太监抬来的两担经书。李媛一看眼都瞪大了,实在是这里面有太多珍本,还有一些是只听过名字没有研读过的珍贵典籍。到底是皇宫大内,果然汇集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今日能读到这些佛家精典,实在三生有幸!背下来,一定要一字不漏的记在脑海里,抄录出更多让佛法传遍民间!
只是,她震惊的神情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另一个味儿了。吓傻了吧,这么多经书,你慢慢抄吧!别以为有皇上护着你太后就奈何不得,要收拾你一个乡野丫头,手段多的是,你好好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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