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节奏很慢却满含威严的女声道:“一直低头不敢看哀家,是做了什么事心虚吗!”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这种语调,这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让她突然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分明和梦中秦荫的母亲如出一辙啊!所不同的,大概只有这个声音气势更足一些,语气更冷一些。
李媛突然便不那么畏惧了。什么一国之母,也不过寻常富户家骄横跋扈的老妇人罢了!不经意间,弯下的脊梁便直了起来,稍稍抬起头,看到她并拢的双腿,外面覆盖着华丽耀眼的织锦凤袍,还有上面一只柔白细嫩染着嫣红指甲的手。想了想才说道:“民女未曾做过什么需要心虚的事,不知太后娘娘所指何事,还请娘娘明示?民女低头,是不敢直视天颜,不是心虚。”
“不心虚,你们一大早跑什么!”韦太后亲自审问,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实在是她也急了,相王已经有了反意,偏皇上还袒护他们母子。她拿不住那两个人,好容易拿住这一个,自然要竭尽全力以此为突破口,找出他们的破绽,让皇上看个明明白白!
李媛垂眸:“民女的父亲一早便定下了归期,就是昨日一早。”
“为何天刚亮就走,那个时辰,城门都还没开,去干什么?”
“娘娘身份尊贵,走到哪里,群臣百姓退避,自然不知我等小民要出行的艰难。城门开启,诸多百姓排队等待出城入城,不早些动身,怕是要排很久。出门不易,且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自然考虑周详一些。”
刘庆忍不住插言解释道:“其父是名行商,惯常出门行路,对这些应该是十分了解的。”
李媛点头道:“皇上说的是,正是家父的打算。”
身后的嬷嬷弯腰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韦太后冷笑一声:“好个能言善辩的丫头,几乎要给你狡辩过去了!你且说说,即便你们一开城门便得以出城,为何韦大人派去找你们的人追了一路没追到你们,你们的马车还快的过官兵的骏马不成!你们躲藏在哪里,现在回来,又有何图谋,还不老实交代!”后面几句加重了语气,听得刘庆直皱眉头。面前跪在地上的少女是如此孱弱,这么声色俱厉的说话,给吓坏了怎么办!不由皱了眉,脸色阴沉下来。
李媛诧异抬头:“我们是从东门出去的,那时并不知韦大人在找我们啊!我们也是走了一段,听路人说起,不知大人有何要事,这才赶回来的!”
刘庆了然,难怪韦斌的人追不上,他们定然是一路向北追去了。道:“为何走的是东门?”
李媛答道:“民女一直坐在车中,又因为起得早,有些昏昏沉沉的,起先没注意。出了城才发现。问过父亲,他说东城门外原本有个摆摊卖茶水的老伯,曾经帮助过他,想过去看看,不想茶水摊子早不见了。”
“所以,并没有人能帮你们解释为何走的是东门而不是北门!”韦太后略显得意。
李媛面带不解:“我们出城回家而已,走哪个城门有什么关系,不管走哪个,总归是能回到江陵的。”
刘庆不想纠结这些,问道:“你为何回来,你父亲呢,一起回来了?”
李媛:“找不到人,我们转而向北,走了一天在客栈休息,然后听说有朝廷的官差一路询问像我们这样的一队马车,不知有何要事。民女跟家父商量了一下,便独自折返回来了。”
“你父亲为何不一同前来?”韦太后目中闪光,不放过她话语中任何一个疑点。
“是民女不许他来的。家父胆小,”同时看了刘庆一眼,意思是你见过的,“民女怕他君前失仪。”
刘庆笑道:“是的母后,那老人家确实胆小了些,若是您这样和他说话,怕是早给吓晕几次了。”
韦太后见刘庆屡屡为她辩解,有些不满,哼一声道:“你倒是胆子大的很,一个人进宫面圣,你父亲倒是对你放心的很!”
“皇上仁慈,家父上次已有幸得见,是以不怕什么。”
“好,你们仓促离京的事哀家暂不追究,哀家只问你,相王,你可曾见过?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京城东北方向,一队马车停在路边。李钊呆坐在路边一截枯木上,脸上是干涸的泪痕,柳叶红肿的眼眶显示,她的泪水也没有断过。“老爷,喝口水吧。”
李钊摇摇头,抽泣一声道:“我的媛儿还不知道有没有水喝,我不喝。”鼻子一酸,两滴浑浊的泪水又要滚落。
柳叶忙背过身去偷偷抹一把。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老爷留在这里。小姐交代的让他们继续上路,怎么可能呢?这是亲爹啊!
“老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而且,是武二爷安排的,武二爷的本事您都不信了吗!”
李钊缓缓摇头:“我不信,我谁都不信,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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