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外公,眼里只有韦氏,只有压制武氏震慑群臣这一件事。身为国之丞相,不将心力放在国家百姓上,只有一家之利益得失。这样的亲人,刘庆真的快要受够了。
偏他能有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又全是他赐予的。
很快,朝堂上发生的事传入后宫,太后身边的亲信嬷嬷便来求见,声言太后不适,请皇上移步探视。
刘庆知道,定然是自己不给韦稹留面子的事传进去了,太后定然是要责备他一通,他正要好好说说此事。
韦太后软软的躺在榻上,刘庆走过去躬身道:“母后安康。”
“皇上长大了,连外祖父都不放在眼里了,母后如何安康?”
刘庆眉头都没皱一下,总是这样,多少年了,母后总是唯外祖父马首是瞻,从来不过问是非曲直。
“母后,今日之事,您可知晓?”
韦太后懒懒的:“不就是陇南地震了吗,天灾而已,哪年不发生几起,有什么大不了的。百姓们都机灵的很,自己会找活路的,皇上不必忧心。”
“母后!这是我刘氏的子民,朕如何不担心!”刘庆对着这样一个懵懂的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母后的精明全用在和武太贵妃斗智斗勇上了,半点没放在别处!
韦太后坐起来,带着护甲的手指拂过额角,不经意揉了下,抬眼看了眼刘庆,缓缓道:“皇上还年轻,见识毕竟少了些,不知道这其中关节。你外祖父担着恶名拒不出钱,为的是什么,皇上都不想一想吗?”
刘庆略一思索道:“陇南距离西南武氏很近,若闹大了,武氏坐不住自会出面解决。”
“皇上都明白,还有什么不满?”太后诧异。
“是啊,武氏若出面赈济百姓,拿出钱粮,消耗的是他们,外祖父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可为什么不想想,这样一来,武氏得了人心,最后吃亏的又是谁!”刘庆不信他们想不到这些,只是不在意罢了。可是身为君主,他不能不在意啊!
“民心,呵呵……”韦太后笑着,“只要天下在我们手里就好了。你外祖父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听他的不会错的。好了,送皇上回宫吧。”
刘庆失望至极,连袖子都甩不起来了,无力的转身离开。
眼前所见,皆是富丽堂皇华贵无比。他突然便想到了武贵太妃,大约是一个月前吧,他得知相王进宫,便过去看了一眼。武贵太妃的寝宫,没有那么多繁复精致的装饰,简单几个摆件,墙角的大棵盆栽,处处透着大方得体,还有那么一股子硬气。母子二人不知说到了什么,远远便听到贵太妃爽朗的大笑。让他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李媛接到小海的信已经是第三天了,毕竟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太过吃惊。当下拿着信去找了李钊。粮铺虽然是她的,但这么大的动静,必须要告诉父亲一声,取得他的支持最好。
李钊也被信的内容惊到了,眨巴着眼睛问道:“这,怎么办?”
李媛:“父亲,我那里有不少粮食,不如先清点数目拿去赈灾吧,将来官府知道了,必定会好生嘉奖的!父亲你不是一直想帮助大哥入仕吗,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这,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李钊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李媛脸不红心不跳,解释道:“父亲你看,这件事,现在江陵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我们知道,我们赶在所有人之前出手,博一个好名声,您美名在外,大哥不也就跟着沾光了吗!”
李钊眼前一亮:“对啊,咱们第一个出手,就会被世人记住!”
“是啊,还等什么,赶快排些人手过去帮忙。我这就给小海写信,叫他切不可小气,定要保百姓不会冻饿而死!”李媛说完就要走,又被李钊叫住。
“媛儿,你那里有多少粮食?陇南人口众多……”
“父亲放心,早前听客商说陇南大米好吃,女儿全部余钱都放在那里了。”
李钊还有些懵,点点头,也没有多想她的“全部余钱”会有多少,想着她的铺子生意很好,上万的银子应该是有的。“好,先用你的粮食撑着,为父这边去筹措钱粮,定要博一个美名出来!”
李钊走了,李媛计谋得逞,先是一笑随即舒了一口气,马上出门而去。
此时城中,得到消息的人已经不在少数。毕竟商家是除了官府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大部分人只是得到了消息,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但后宅一些妇人已经惶恐起来,成群结队的出城直奔大悲寺。
大悲寺香火旺盛很久了,但这样拥挤的时候还是少见。惊惶的妇人们拥挤着,垫着脚期盼着,只盼能见一见鉴戒大师。纷乱之际,寺中僧人出面接待,一位声若洪钟的中年僧人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我寺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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