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汉文先生,事情已经办妥了,顺天府尹被革职查办,其所属人员,官吏,也皆被押着待审,恭候京城到来的御史彻查。”
许仙和林长青正在叙旧,欧阳修走了进来,与他笑着说道。
许仙有些惊讶。
要知顺天府尹官职不低,竟然欧阳修能直接将人‘办了’?
林长青注意到他神情,打趣道:“汉文先生,您别看欧阳兄前来只是一个宣旨的,干的是太监的活计,其实他官大着呢。”
“枢密院副使,翰林学士,还有着参知政事之名,可是一位堂堂国相。”
欧阳修眉宇间隐隐带着苦笑,说道:“长青兄,你这又是在埋汰我了,若你十年前不辞官,以你之才,恐怕现今中书令都有你的份了。”
“哈哈,官场繁杂,我能不被人吃了而激流勇退,就算是万幸了,哪还敢想着百官之首的位置?”
林长青揶揄着道。
欧阳修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对于林长青,说实话,他是敬佩和羡慕的。
能在关键时刻激流勇退,并且在当地干着育人之事,这应当是一个读书人最好的结果了。
不像他,每天还需要理清朝堂上的各种事情,稍有差错,便有着责难之祸。
费心又费力。
这次主动请命出来宣旨,何尝不是想要躲一下,让自己耳边清净一下,远离是是非非。
许仙挑着眉头看着‘互相揭短’的两人,若有所思,朝着欧阳修拱手道:
“此次多谢大人援手了。”
“呵呵,这乃是本官职责,何须言谢?”欧阳修笑呵呵道,突然话锋一转道:
“不过如果汉文先生硬要说谢的话,若能在给陛下写完诗词之后,再给在下写一副,那就该是我谢汉文先生了。”
欧阳修笑眯眯的看着许仙。
而林长青眼热的张了张嘴,却是没把想说的说出来。
这就是官员和读书人的区别了。
前者能脸皮厚,顺杆爬,而后者心中还有着浓厚的道德思想。
许仙笑着点头道:“好,长青先生几次助我,今日正好也一起拿一副吧。”
林长青大喜过望,深深一拜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走到书桌前,张玉娘迅速的把笔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在一旁帮着磨墨。
“好灵性的小书童…”欧阳修眼前一亮,不吝赞声道。
林长青跟着认同的点了点头。
张玉娘虽然不是书香门第出身,有着知性之感,也不是什么美人坯子那般引人注目。
但那股子灵性,尤其是那双有神的眼睛,却是非常惹眼。
张玉娘得到两人夸赞,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脆生生道:“两位老先生都是好人。”
“好人?”
两人对望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以为是小姑娘听到他们夸赞,所以心生欢喜之下说出好人之言。
这小女娃儿真是太可爱了。
许仙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从上次判断,张玉娘的天赋主要是判断对方对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
而自见面起林长青和欧阳修对他们确实也是抱着善意的。
此想只是在心中一闪而逝,许仙沉吟一会儿后,立即在纸上挥墨起来。
林长青和欧阳修两人顿时好奇望了过去。
要知皇帝既然是以许仙一诗荷花开之事而来求诗词,那就务必也要有着神奇之景。
他们自然是要先睹为快。
只是刚看到第一句,两人双眼便猛的一瞪,充满了不可置信。
随着许仙笔走龙蛇,普通的白纸之上,竟然诞生出一丝丝白气。
其气刚烈,凛然。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欧阳修忍不住喃喃出声,感觉自己胸膛内压抑许久的一股气想要跟着冲出来。
其名曰浩然。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节穷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岱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到得最后,已经是林长青和欧阳修忍不住一起读了,整个房间内,都由这首诗歌产生的浩然之气所充沛。
两人闭上眼睛体悟良久,林长青眼睛铮亮无比,激动道:“汉文先生,这首诗,是不是就是您那日在杭州讲学之时所言的浩然正气?”
许仙微微点头道:“对,此诗是我给皇帝的。”
“好,好,好诗,通篇让人感受到一股正气,气节之所在,有着正身,正心之用。”
欧阳修听到是送给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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